第一个世界(26)
书迷正在阅读:昏帝(古言 群像 NP)、无脚鸟(小妈文学 现代 纯百)、成为乙游女主后天天被cao(NPH)、难言(叔侄 1v1)、有一只龙【人外1v1】、肆意抢夺、穿书后和反派男二he了(古言,1v1,高H)、【快穿】专治重生、同归(古言,武侠,np)、【小排球】原来你们都想上我(nph)
几近午时,曲府西苑,曲颂今半遮着眼,躺在一张晃晃悠悠的藤椅上听着他的下属小羽回话。 “回主子,红釉小瓶已经给吴圣手拿过去析了,他说这里面装的药叫迷情露,有乱人心智的效果,服用后将对所见第一人牵肠挂肚,昼思夜想;可吴圣手也说,估摸那位熬药的医者年纪尚小,把一味叫‘领橛子’的药材给熬糊了,这迷情露惑人心智的效果将大大减少,强阳健体的功力大大提升,故服用者将会多烦躁易怒,失眠惊悸,性欲亢进……” “让他开药。” “回主子,吴圣手说您现在的身体不能随意服用药物,以免影响后期服解毒丸的效果,刚刚属下说的几个症况,其实寻常人也是会有的,吴圣手让主子莫忧心,每日一碗安神汤就能缓解了,”小羽半跪着,双手捧碗过头顶,“请主子服用。” 曲颂今觑了眼那碗是汤不似汤,像药不是药的东西,蹙起眉头,并未理会。 这缠上来的秋家小姐还真是烦人,给人下个春药,竟然还带着一堆副作用。 秋露走后,他还没睡两个时辰,便乱梦烦心的被躁醒了,再睡,估计还会梦魇,索性便起了身。 树梢无风起绿浪,眼前人影一重,小羽身后又多了个黑衣人来。 “怎么样了?”曲颂今声音有气无力。 “回主子,梁侍卫清晨去了秋府,没进成,被拨去了飞骑营演兵场,现在还在被那些小将一个接着一个挑战着呢。” “秋慕青对易王戒心重着呢,不把梁回铮剥层皮不可能让自己儿子用他的。” “主子,属下不明白,您明知秋家并不相信易王,为什么还建议易王直接在陛下面前举荐梁侍卫呢?易王殿下不是说,制造一个机缘巧合把梁侍卫送进秋府插手案件,才更顺理成章吗?” 曲颂今瞥了他一眼,哼笑,“机缘巧合?他那么多次机缘巧合哪次成功了?越是巧合才越可疑,以帮忙的理由举荐,秋家只会怀疑他一阵子,等到后面梁回铮帮他们突破了案情,其心日月可鉴,秋家对他定生愧疚。” 不过如此时刻把梁回铮嵌入秋家,倒不是真为了破案。 赵起元一时接近不了薛荷,秋家这边他还想再争取一把。 而梁回铮除去那一身了不得的武艺,最值得人注意的就是那罪臣之子的身份,和那张酷似他亲娘的脸。 如此重情重义的秋家,应该会发现易王的侍卫肖似故人吧,真好奇啊,秋慕青还有他夫人见到梁回铮会有几分倚杖役吟魂的怅惘呢。 曲颂今成竹在胸,笑得了然,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一般,眉头拧起来,“昨晚上,秋家二小姐说自己同友吃酒的告信送回去府后,就没什么异动?” 自那次宫里事后,曲颂今便派人常在秋府外盯着。 “是秋府管家收的信,派了一辆马车后并无异动。” “不可能,”曲颂今不耐烦,“就算家风再松散,自家小姐出去那么久也该派个下人去催她回家,你再仔细想想,到底有没有人半夜出去了?” “是……子时的时候,秋家叁少爷出了门,那个时候他才回来不久,不过一刻就出门了,衣裳也没换。” “秋乐?她那个纨绔弟弟?”曲颂今若有所思,“他带了多少人出门?兴致如何?” “一个随从也没带,就捎着条大黄狗,因天色问题,属下没看清他面上表情是何兴致。” “带着狗?”曲颂今犹疑地重复了一遍,“活着的狗?” “是,是一条到他膝盖的狗,膘肥体壮。” 纨绔子弟,极爱繁华,好美妓,好华灯,好烟火,好赌博,好斗狗,好鼓吹,踏着月色奔赴欢场再正常不过,秋乐在京中也算赫赫有名的膏粱年少,吃喝嫖赌除了嫖字不沾,其余可算是样样精通。 不过秋乐同京城其余纨绔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排场。 他不似其他少爷,出个门带着一溜儿人,擦汗的,扇风的,倒茶的,拍马屁的,保护自己的。 许是自诩功夫上佳,什么场面都应付的来,秋乐每每出门只带着一个小厮,若是小厮被打发去做其余事时,他便什么都亲自来。秋乐自己提溜着蛐蛐儿,拎着条斗狗去赌场,实在太常见了。 但曲颂今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,无法将秋乐半夜遛狗的行为正常看待,也许是他jiejie接二连叁过激的行为,给曲颂今养成对秋家的事要深思深思再深思的习惯。 明明看起来没有丁点儿关系,但曲颂今却直觉秋乐半夜出门是为了秋露。 脑中如有万缕乱线,缠绕着他几欲头痛起来。 远处老鸹嘶哑乱鸣,曲颂今微扬起下巴看向遥不可及的长天,有落花伴随萧瑟西风自枝头吹起,企图一叶障目地遮住白云,但几度翻卷,终是零落成泥。 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。 “只有香如故……” 曲颂今低吟出此句,只觉得电光火石间有什么线索掠过眼前,他直起身子转向茫然的下属,目光如焰,“你昨天说,秋露送回家的那封跑信里,除了有一张盖了她随身小印的笺纸,还有什么来着?” 是了,哪有贵族公子半夜带条肥狗出门的,纵使他平日里行事荒唐,这样看也难免鬼祟。 合乎常情的解释便是秋乐带着那狗去寻他二姐去了。 “回主子,跑信里除了笺纸,还有一枚秋二小姐的贴身香囊。” —— 秋露一觉补到天色昏黄,正欲翻个身继续躺着,就发现自己右手如何也动不了。 她迷蒙着转过脸,对上一双甚是平静的眼。 “醒了?” 秋乐坐在她床沿,攥着她的手。他声音粗哑非常,犹如久未逢甘的沙砾,响起在馨香柔适的女子闺房,格格不入,让人心惊。 逐渐清醒的秋露皱眉盯着他,对他出现在这里感到费解,两人无言对视时,一直趴在地上摇尾巴的黄狗突然叫了一声。 “小小黄?”她面上松快了些,掀开被子起身,招呼小小黄过来,秋乐松了她的手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水,看着她蹲着欢欣的撸着狗头,真实的感觉才回来,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。 等她摸够了,抬头问秋乐,“你把小小黄带来做什么?” “小小黄来请功受赏的,”秋乐把水杯递给她,瞧着她一股脑儿喝完,眼中浅浅的笑意淡没下去,涌上丝丝刺骨的寒意,“也是来负荆请罪的。” “请什么罪?” “自然是请没有找到主人的大罪,”秋乐冷笑一声,伸出握实的左手于秋露眼前,“你难道不要解释下,昨天去做了什么吗?” 话音落,秋乐张开五指,一枚绣着金牡丹,打着五彩络的精巧香囊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