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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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亦是在处理文件的间隙,顺手点开了讯息。 滑动的动作却在某一行停了下来。 画面上没有新讯息。 只有停留时间,安静地显示在那里,比平常久了些。 他将手机放回桌面,继续往下看文件。 几行字过去,那个数字却仍停在脑中,像被刻意留下的空白。 时间继续往前走,画面却没有任何更新。 他再次拿起手机。 这一次,看得更仔细。 纪录显示,她已经在那里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。 位置亮着,却没有任何新的动作。 那不是凌琬一贯的节奏。 肖亦的手在桌面上停了一下。 那样的安静,让他意识到不对劲。 于是他站了起来。 不是因为预感,也不是因为不安。 只是觉得,应该去看一眼。 门推开时,里面很安静。 灯没有全开,窗户留了一道缝,夜风慢慢地流进来。 桌前的人微微低着头,手仍停在桌面上,页面停在尚未完成的那一行。 她睡着了。 肖亦站在原地,看了凌琬一会儿。 不是确认,也不是意外。 只是明白了,为什么那段时间,会安静成那样。 他待了一会儿,最后将窗关上,转身离开。 等凌琬醒来时,天色已经换了。 不是傍晚将暗未暗的光,而是隔了一夜后的清亮。 室内的灯已经熄了。 窗边透进来的光落在桌面上,照亮摊开的资料,还有那一行未完成的字。 笔被收好,安静地放在页角,没有压住任何内容。 她花了一点时间,才意识到自己醒了。 意识回来得很慢,像是从一段过长的静默里浮上来。 先是空白,接着才一点一点想起来—— 凌琬记得自己是下午过来的。 那时窗外还亮着,坐在桌前,笔电开着,画面停在尚未写完的句子上。 她只是想把那一段理顺,把卡住的地方重新拆开。 直到风从缝隙里进来,带着初春特有的凉意。 凌琬看着萤幕,指尖停在键盘上,思绪却被那股风牵走了。 纸页被轻轻掀动,又落回原处。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长,像是被谁轻轻往后推了一步。 她原本只是想靠一下桌面,等那个段落在脑中成形,再继续写下去。 却在不知不觉间,让意识松了手。 不是睡意忽然袭来。 而是那阵风,替她把世界慢慢按了下来。 起身活动时,凌琬才注意到冰箱门上贴了一张字条。 字不多,也没有称呼,只简单写着—— 「醒了再吃。」 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。 没有立刻伸手,也没有把纸条取下来。 冰箱里的食物被放得整齐,像是早就准备好,又刻意没有多说什么。 没有标註时间,没有提醒一定要吃完。 只是安静地放在那里。 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饿。 而是一种迟疑。 她很清楚,那不是命令。 也不是要求。 更不像是一种关照到让人无法拒绝的体贴。 它只是存在着。 像是为她预留了一个选择的位置。 凌琬站了一会儿,最后还是伸手把餐盒拿了出来。 动作很慢,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决定。 加热的时候,她坐在椅子上,身体没有完全靠上椅背,只是微微前倾。 那不是紧张,而是一种尚未确定是否该接受的姿态。 她心里很清楚—— 如果现在选择不吃,没有人会说什么。 不会被记下,也不会被提醒。 可她也知道,那样的拒绝,其实不是因为不需要。 而是一种退回。 于是,凌琬最后还是把那份饭吃完了。 不是因为饿。 也不是因为被要求。 凌琬只是忽然意识到—— 那个曾经被她自己让出来的位置,其实还在那里。 而这一次,她没有再退开。 走之前,她把用过的餐盒洗乾净,放回原位,没有特别留下什么讯息。 只是照原本的样子,把空间整理好。 后来,又发生过几次。 有时她写得太晚,醒来时外头已经静下来;有时只是靠着桌面歇了一会儿,再睁眼时,时间已经过了该回去的点。 每一次,冰箱里都会多出一份东西。 不一定是正餐,有时只是汤,或一份简单的配菜。 字条并不总在,就算有,也只是短短一句,没有多馀的说明。 凌琬渐渐不再去猜那是什么时候放的。 也不再想,他是不是特地为她留下来。 那样的念头,对现在的她来说,太用力了。 直到有一天,凌琬注意到那张矮桌边多了一个小盒子。 在她平常坐着写稿的位置,离手边不远,却又不至于妨碍动作。 没有特意摆在眼前的地方,也不像是随手放下的。 盒子里装着几样小点心,包装完整,没有拆过。 看得出是被仔细挑过的,却又不张扬。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,没有立刻伸手。 那不是她平常会准备的东西。 却也并不陌生。 凌琬没有问,也没有刻意忽略。 只是把那个位置记在心里,像记住一个已经存在、却尚未被提起的细节。 之后的几天,它一直都在。 没有被移走,也没有刻意补上新的。 就那样放着,安静地佔着一个不显眼的角落。 像是被留下的。 却不急着被使用。 凌琬第一次拿的时候,是在一个段落卡住的瞬间。 不是因为饿,只是笔停下来的那一刻,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盒子。 她拿了一样,拆开,吃完,又把包装收好。 动作很轻,没有多馀的停顿。 那一刻,没有特别的感觉,也没有什么被触动。 直到凌琬意识到—— 那并不是被照顾的感觉。 那些东西不是为了让她被餵养、被安排,而是让她知道,选择本身在她手里。 她可以吃,也可以不吃。 可以在那一刻接住,也可以什么都不做。 没有人替她决定,也没有人期待回应。 那种自由让她慢慢放松下来。 之后,凌琬有时会拿,有时不会。 有时只是看一眼,便继续写下去。 凌琬没有因此改变作息,也没有刻意留下得更久。 只是当真的感到疲倦时,她允许自己停一下。 肖亦并没有特别提起这些事。 一切像是原本就该如此。 没有确认,也没有提醒。 直到有一天晚上,凌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,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小盒子。 里头少了一样,却没有被补上。 看着那个空位,她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。 不是因为感动,也不是因为被照顾。 而是因为忽然明白,那并不是用来衡量她是否出现的东西。 那些东西不会因为自己吃或不吃而改变位置。 就像她在这里的存在,也不需要用行为去证明。 凌琬站了一会儿,没有多想。 只是把包背好,转身离开。 关灯的时候,她没有再回头确认什么。 门闔上的声音很轻,像一个自然的结尾。 那个被留下的空间,仍旧在那里。 不催促,也不挽留。 只是静静地等着—— 在她需要的时候,再一次被走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