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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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两人是约好,春节前把一部分实验收尾,然后回家。 但因为某人总是中途停下,实验做得乱七八糟,导致郁元进度差了一些。 从郁元的语气中听出遗憾来,虞新故抱住人:“我会早点回来。” “没事,”郁元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,探身把电源收好,“正、正事要紧。” 合上笔电时,虞新故不小心看到了屏幕,又看了看郁元,若有所思地把笔电给他装起来。 返回虞家的路上,虞新故思索良久。 郁元的搜索栏里,第一行是肌肤饥渴症,第二行是恋爱初期男友太热情正常吗。 专注在网上寻找答案,最终还是去找了心理咨询师。 “我们每天一起去学校,做实验,吃饭,做情侣之间很正常的事,”虞新故认真回想,“接吻是多了些,不过想要亲近爱人,是人类的本能。” 咨询师说:“或许你们付出的感情并不相同。” “不可能,”虞新故笃定地扬起下巴,“他很早就开始喜欢我,我们刚认识时,他一直盯着我的论文看,甚至想去我家里,总是亲自给我做甜品。” 虞新故对此深信不疑。 “那或许是对方性格过于内敛羞涩,你们刚刚处于恋爱初期,制造惊喜浪漫,多多相处磨合。”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,虞新故内心也有了判断,给枫庭湾的管家致了一电。 转眼车就开到了虞家,临近新年,庭院里都挂满彩灯和福字,虞新故先去老爷子那里问好,新年礼物是拍卖会上拿下的翡翠砚台。 虞道成醉心书法,拿了砚台后跟着虞怀仁端详好一阵,说是个难得的好东西,祖孙三人许久没见,坐下聊了会儿天,问起虞新故的学业。 “明年夏天就毕业了。” “也不早了,”虞道成把砚台交给佣人,叫放到三楼的收藏室去,“听万院长说你的文章已经发够了,下学期分些精力去中连先熟悉。” 对此虞新故没有异议,十余年求学路,为的就是这一天。 “总部正好走了位副董,有位子空着。” “爸,新故还小,”虞怀仁说,“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,对他来说不是好事,不如先让新故从实习做起,把基础打好。” 中连的基层工作强度是业内出名的大,虞道成看向虞新故:“你自己选。” 虞新故却没纠结太久,这对他自己来说,是挑战和锻炼,他需要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。 “爷爷,我也同意实习。不过我还有个请求。” “你说。” “实习期间,希望没有人知道我姓虞。” 从虞道成房里出来,张姨便叫住人。 “新故,小秋在试婚纱,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 虞秋的房间被白色的婚纱挤满了,几套品牌的当季新款占了大半,她正试穿一件缎面的,高挑的身材被包裹得恰到好处。 身边有苏冉和几个工作人员,没有新郎。 虞秋回过头,不带妆的脸色很苍白,比上次又瘦了点。 “这怎么样?”她朝后问虞新故。 “挺好的。” “那就这件吧。” 苏冉站起来:“剩下的五套不试了?” “妈,我累了。”虞秋转身让工作人员帮忙抱裙摆。 苏冉便阻止道:“先别脱,给烨磊发个照片看看。” “给他发什么?”虞新故不悦道,“我姐试妆他都不来。” “烨磊今天去婚礼场地了。”苏冉催促,“快给他看看。” 虞秋随便拍完,把手机丢给苏冉,屏幕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回复。 “你穿什么都好看。” 应付的意思都不用揣测,苏冉帮女儿把头纱摘下来。 “以后还能慢慢熟悉。” 但虞秋没点头,没回话,脸上也不带一点笑意。 苏冉无法,只得握住她手:“你记不记得你的小姨,我的表妹?她当初非要嫁给你姨夫那个穷小子,最后人财两空,去世的时候连亲生孩子都没见到。 “mama不想你也那样。” 虞秋手还交握着,沉默过后才开口:“妈,陪我一天也累了,您先去休息吧。” 张姨跟着苏冉离开后,虞新故才问虞秋:“新年结婚,是你提的?” 虞秋拢了拢头发,往后靠在软椅上:“早点结,中连这次的危机早点过去,再说,孙家买的新闻挂在头版上多久了?恐怕他们比我还要着急。对彼此有利的事何乐不为。” “那你自己怎么想?” “重要吗?”她嗤笑,“现在我跟谁结,不都一样。” “现在还没有到时间。”虞新故说,“你可以干脆一走了之。” 虞秋闻言,哈哈大笑:“如果是你,你敢吗?” 虞新故想到分别时交到他手上冒着热气的南瓜巴斯克,拥抱时小心环住他腰侧的温暖手臂。 他回答:“没什么不敢的。” 那场盛大的婚礼在孙家的私人海岛举行,相关新闻占据了各大社交媒体板块头条。 郁元把元丁香准备的扣rou和土鸡蛋给疗养院照顾陈玲的几名护士们送去,出来时,大厅里正播放着实时新闻, 视频从各个角度对新人进行拍摄,郎才女貌般配如同一对璧人。 海岛天气晴朗,婚礼在玫瑰花墙、乐队与祝福中进行。 镜头偶尔扫过台下,李景和李川川都在,但郁元第一个找到虞新故。 刘海梳上去显得成熟了几分,侧脸轮廓十分鲜明,长腿交叠,光是坐着,在宾客席里就十分夺目。 郁元提着塑料袋,站在疗养院大厅里,仰头看电视屏幕里的另一个世界,连扣rou汤滴到鞋面上都没注意。 “郁元,过来搀一下你舅妈。” 听到郁松柏叫他,郁元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。 过年了,元丁香照例要把陈玲接回家里住几天,过了元宵再送回去,算是团圆。 元丁香爱热闹,这几天是最高兴的,看什么都顺眼,脾气都小了许多,下午兴冲冲带着一家人去逛庙会。 路上,她拉着陈玲走在前面,给陈玲讲元柏溪最喜欢的糖人,身后跟着两个小辈。 郁元习惯性跟在元斯年身后。 元斯年问他:“糖人,要吗?” 他头也没抬,半张脸缩在围巾里,摇头的动作,像对待路边推销商品的小贩。 这段时间,郁元没怎么找他说话。 上次疗养院的事情发生后,元丁香在窗户旁绕了几圈,说外面的雪真是大。 元斯年那时候给郁元发了消息,问他到哪里。 直到半夜都没人回复。 那时候,元斯年意识到,郁元没有蠢到没猜出他想做什么,只是在纵容和忍让。 但这同样也让报复的快感阈值升高,很快,他感到一丝懊悔。 于是他打了电话,但接听的人不是郁元,是neo。 庙会人挤人,元斯年听到后面郁元惊呼一声,是让人撞到了,他伸手把人捞过来:“不会看路?” 郁元把手抽出来,弯着身子在地上找东西:“手、手机掉了。” “笨死。” 元斯年先他一步捡起来,屏幕闪了下,neo0101的消息,问他在哪里。 把手机拿了过来,郁元将帽檐往上推,和元斯年说谢谢时也没看他,专注看着屏幕。 他笑时眼下面有很明显的卧蚕,瞳孔很亮。 拇指在屏幕闪雀跃,嘴角的笑意根本掩盖不住,连脚步都加快了。 跟在自己身后的郁元,从来没露出这种表情过。 元斯年暗自咬牙,盯着面前的脸瞧,胸口滋生出恶毒的恨意来。 “斯年,郁元,你们俩快跟上,”元丁香在前面叫人,“来看表演。” 周遭人声吵闹,锣鼓轰鸣,元斯年心烦意乱中被陈玲塞了根糖葫芦,还是十岁前他爱吃的豆沙馅儿,很甜腻。 元斯年应付着咬下一口。 一旁郁元举着手机拍舞龙舞狮,想必拍完了就发给neo。 “再吃些,斯年,你最爱吃这个,mama这次给你买。”陈玲和他说。 “我不吃。” “你吃,你吃。”陈玲着急。 “我不吃!”元斯年把糖葫芦扔到地上,“齁死人了。” 他声音很大,愤怒和不耐烦根本掩饰不住。 陈玲呆住了,蹲下去要捡起被踩扁的糖葫芦,那样子在元斯年眼中和收垃圾的乞丐没什么区别,陈玲可怜,他也可怜,可陈玲不觉羞辱,但他可不是。 下一秒他嫌丢人似的转身走掉了。 “斯年!这孩子……”元丁香抱着陈玲安抚,赶紧给郁松柏拨了电话,朝郁元大喊,“快去找你表哥!” 庙会虽说直来直往一条街,但周边的小巷很多,郁元找了一圈都没找到,急得在大街上喊人,又低头拨电话。 又没人接。 “一发、发脾气就这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