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.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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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堆积着铅灰色的云层,酝酿着一场暴雨。实验楼后的废弃仓库长年堆放杂物,很有人去。 程依依推开门,环顾四周,没有人,等了大约十分钟,宋昭来了。 他逆着光站在门口,周身散发的低气压,与门外沉闷的天空融为一体。 程依依抬起头,“关门。” 几秒的死寂后,宋昭反手合上那道门,“你又要做什么?” 谈话间,少女已走到了他面前,仰起脸在仔细端详他。 宋昭嘴角的痂痕比昨日深了。他无可奈何地看她,一如既往冷淡。 “周子昂今天问我,和你熟不熟。你说,我该怎么回?” 宋昭反问:“什么意思?” 程依依双臂交叉在胸前,“你的冰夏察觉到了什么,在周子昂那里吹风了。” “和我无关。”宋昭面若冰霜,“是你在玩火。” 宋昭说完,转念一想前阵子学校里那些传言,都说她在追周子昂,更有甚者说,两人已经在一起。 宋昭像抓住了把柄,语气生硬:“你不要告诉我,你害怕了,你不是说,你和子昂没在一起吗?” 害怕?程依依听到后,肩膀耸动,憋住笑意。以前她会怕,但是现在,她笃定子昂被她完全拿捏了。 她现在约宋昭出来要说法,无非是愤怒姚冰夏背地里搞小动作,居然敢离间她和周子昂。 所以,程依依顺水推舟,以这件事为借口,要挟一下宋昭而已。 她太好奇宋昭的反应了。 程依依:“宋昭,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。你想撇清?晚了。” “宋昭,你忘得了吗?”她说着,像夺取他初夜那晚一样,在他胸口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。 然后,程依依指尖下滑,停在宋昭小腹的位置。 “这里。” 她指向宋昭肚脐下方的隐秘。 “进入我的感觉,忘得了吗?” 宋昭呼吸一滞,抓住她作乱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她蹙眉。 “程依依,你适可而止。” “该适可而止的是姚冰夏。” 程依依任由他抓着手腕,不退反进,贴上他的身体,直视他燃烧怒火的眸子。 “管好她,否则……”她踮起脚尖,亲亲宋昭的脸颊,“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,年级第一的宋昭,和我...” 话音未落,宋昭的手狠狠掐上她的下巴,强迫她停下。 宋昭脸色微变,“你又威胁我?” “是提醒。” 窗外,酝酿已久的暴雨落下,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,激烈敲响。 两人剑拔弩张,远处陡然传来人声,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朝这个方向逼近。 宋昭身躯一震,扣住她下巴的指节一松,条件反射地要推开她。 程依依却更快一步,顺势向前,双手环住他的腰,埋头靠在他胸膛。 “别动。”她闷在他怀里,“想被发现吗?” 宋昭一听这话,老实了。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 她和宋昭贴合得如此紧密,能感受到彼此间每丝微小的颤栗。 脚步在门外停顿了片刻,有人嘀咕了一句呢喃,随后消匿在滂沱雨声中。 她的气息、她身体的柔软曲线,透过单薄的衣物紧密传递过来,与那些疯狂混乱的记忆重迭。 宋昭浅薄的眉眼染上旎岚,五官锐利半分不减,如玉面庞不似往日冷漠,他乱了呼吸,神性中多了丝人味。 程依依湿漉漉的眼睛在昏暗中锁着他,撩拨着宋昭混乱未平的余烬。 “宋昭,你是我一个人的狗。” “记住我的话。” 她的话,在潮湿的风里飘散,裹挟着雨丝涌了进来,吹散一室沉闷。 宋昭一动不动抱着她,少女亲吻过的脸颊,在隐隐发烫。 他苦笑着抬手,摸了摸唇角已经结痂的破口,那里似乎又开始刺痛。 窗外连绵不绝,寂静在仓库蔓延,两人身体相贴,温度不降反升。 她停留的距离,足够他看清少女眼中烬燃的情欲。 宋昭感觉到程依依的木目光正从他的脸上下移,掠过唇线,落在颈间。 程依依眸底一暗,私欲悄然滋生。宋昭颈间那块凸起的软骨,正随他的吞咽,上下滑动。 她向前欺近半分,宋昭则后仰,直到退无可退,抵上粗糙的墙面。 程依依的脸悬停在宋昭颈侧,唇瓣虚虚点点描绘他喉结侧方的皮肤。 那里,有脉搏的跳动,一下,又一下,沉重急促,泄露着主人远不如表面平静的心绪。 宋昭屏住呼吸,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危险。他一个字也讲不出来。 程依依根本不在乎他的情绪,固执偏头,嘴唇轻印在他的喉结,像烙印,似占有。 在她的唇下,宋昭脖前那块凸起不受控制滚动,吞咽艰难而滞涩。 被她触碰,火急火燎,刺痛之后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酥痒,比唇角的伤口更让他难以忍受。 宋昭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,呼吸粗重得吓人,仰头不去想下巴那处某人毛茸茸的发梢。 程依依的唇停留了大约两叁秒。 本以为离她远一些,就会好起来。可是,让宋昭感到无耻的是,下腹聚集的灼热,与心头的屈辱疯狂对冲,几乎要撕裂他。 怎么会这么热? 夏季的雨,连同他躁动的欲,拧成一张guntang黏稠的网,牢牢罩住了他。 真是疯了—— 宋昭眼睫湿润,沾了些潮湿雨气。 程依依的手,原本环在他腰上,此刻却动了,掌心向下滑动,最后停在了某个无法掩饰的位置。 她的手不大,隔着布料不轻不重拢住那里,然后生涩又大胆地动了起来。 坚硬、灼热、清晰可辨。 “嗯……” 宋昭闷哼,脊背弓起,头无力地垂下,抵在她单薄的肩窝,濡湿的碎发随之掩盖住他的眉骨。 远远望去,像是亲密的恋人。 程依依手下的器官在她掌中搏动胀大,烫得惊人。 她洞悉一切,对他的窘迫无比了然,掌控于心,“宋昭。” 程依依柔柔唤他的名。 宋昭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。他太了解她那魅惑语气的后面,要跟出怎样一句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话。 她一定会骂他贱吧。因为他口口声声说讨厌她,可是下面又硬了。 宋昭不想承认。 好像只要承认了,他的体面,他的自尊,会在这女人的嘲弄下无处遁形。 宋昭像搁浅的鱼,声音卡死在喉管里,徒劳地张口,说不出像样的话,只有紊乱的气息,烫着少女的颈。 宋昭意识混沌,苦涩地想: 说啊。 说出口啊。 骂我无耻。骂我下贱。 戳穿我。 宋昭妄自菲薄的同时,却又用尽全力去雕琢唇形,无声重复—— 不要说。 求你了。 可是,程依依不知他内心的煎熬。 她在宋昭铩羽而归的理智中戳破: “宋昭,你硬了。” 宋昭的耳根后知后觉地烧起来。而他,连闭上眼睛逃避的资格都没有。 “闭嘴。” 宋昭想推开她,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,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土崩瓦解,变成最可笑的东西。 他将头埋得更深,就此隔绝她的了然笑意,隔绝任人掌控的可悲境地。 然而,在她掌心之下,那guntang的搏动非但没有平息,反而在她呼唤后,愈加胀大,像是急于回应她。 这让他感到灭顶的绝望。 宋昭的脊背微微发抖,是快感与屈辱交织攀升到顶点前的弦颤。 他逐渐分不清,这到底是情动,还是痛苦的余潮。 只一味地告诉自己,他恨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