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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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同学,你已经刷过卡了。”阿姨提醒她。 展新月点了点头,“阿姨,我请后面那个男生吃,他要是过来买面包请您直接给他吧。”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他。 她便放心地继续每天等大家练习完独自加练一阵,等到艺术楼没了人影才离开。 直到这天,她离开前在楼梯间的转角无意回眸,突然看见那日的男生从隔壁教室转了出来,走进了她刚刚练习的教室。 她前脚刚走,他后脚便到了,显然是一直在隔壁等着她离开。 她想起了他那天说过的话:“每次你们用完教室,我们都要来检查的。” 果然,很快他就从教室里出来,锁了门准备离开。在他朝着这边走过来前,展新月快步离开了。 她感激他的善意,却也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。 于是自这天起,她再也没留下独自加练过,和大家一起排练完便跟着离开,等到晚上回家后再趁着睡前练习一会。 原本至此两人便没什么牵扯了,可不久后的某一天,她在楼梯间又偶遇了他。 两人相对而行,视线相触的瞬间,她礼貌地朝他笑了笑。 而后,错身而过。 他却在犹豫两秒后,忽然回头,几步赶了上来,拦在她身前。 展新月被他挡住脚步,不明就里地看向他。 逆着光,她看不大清他的表情,只听见他的声音问道:“同学,最近怎么没看到你来练舞?” “去了,只不过没留下来加练。”她如实回答,“怎么了?” “哦……” “有什么事吗?”展新月疑惑。 他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,笑道:“好吧,没什么事。其实我是想问,你叫什么名字?” 展新月被他突然的转折问得有些懵,谨慎地没开口。 “之前就一直想问问你的,但总是不好意思,想着下次一定问,没想到就再也没看见过你。” 许是见展新月脸上的表情太困惑,他连忙又说:“不好意思,是不是有点冒昧?” “没,我只是……”她迟疑着打量他,不知怎么组织语言。 他又揉了一把头发,“不告诉我也没关系,我想我们还会再遇到的。” 他转身离开,走下几个台阶后,他忽然又回过头,笑眼弯弯:“对了,忘了说了,我叫许慎。还有,感谢你请的面包,希望我能有请回来的机会。” …… 多年过去,与他相遇的记忆仍然清晰如昨,却也因此更显得讽刺。 许颖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,打断了她的思绪:“大家继续做上节课发的卷子,除了作文以外其他的题这节课都要做完,下课前十分钟我对答案。” 上节课发的卷子?她回了神,一时茫然。 展新月自然不可能记得上节课做过什么卷子。她弯腰在底柜里翻了一阵,底柜里的各种教材学案倒是归整的很整齐,但她一样样抽出来检查了一遍,一张英语试卷都没看见,更别说许颖提起的那张了。 教室里自许颖的话音落下后便只剩一片安静的做题声,只剩她翻箱倒柜的声音格外显眼,引的许颖连着朝她这边扫了好几眼。 她有点心急,干脆将底柜里的书一股脑抽了出来,埋着头一张张地翻过去。 没有,仍然没有。 她到底会把卷子塞到哪里去……展新月毫无头绪,不死心地又要再翻一遍。 桌角传来轻轻的两声扣响。 抬眼,是时子骞曲指在她左边桌角处敲了敲。他没朝这边看,侧脸的线条一贯的冷,轻轻一敲就收回了手,继续做题。 她很快解读出了他动作里的意味,想必是自己动静太大打扰到他了。 于是连忙放轻了动作。 被这么一打岔,她丧了气,也不再无畏挣扎了,就那么枯坐着发愣。 许颖又一次看了过来。她回避开她的目光,垂眼时视线忽然又落到桌角,靠近时子骞那边的桌角还堆着不低的一摞书。她东西太多,底柜里塞不下,有些学案便放在桌上。刚刚只顾着低着头翻找,倒是把这堆东西忘了。 书摞上面有个透明收纳袋,她翻开,里面果然是理的整整齐齐的英语试卷,最上边的一张还没做完。 她终于长松了一口气,摊开了试卷。 第8章 桌上的英语试卷做了一半,展新月握住笔细细看那些笔迹,那是十几岁的自己的笔迹。明明墨迹不过才干了一两天,对她却已经是半辈子前的事情了。 看了好一会,她终于开始写做那张十七岁展新月没做完的卷子。如今再回过头来做高中英语,实在是…… 太简单了。 英语毕竟是工具性学科,毕业后一直用得上。她大学时考过了四六级,还出国交流过一年,现在再看这些题她几乎用不着思考,只扫一眼,随手就勾出一个个选项。 学习忽然成了简单模式,这种感觉很奇妙,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。 很快几篇阅读做完,因为过于缺乏挑战性,她托住腮,视线又渐渐移出试卷。 谢宛之坐在教室另一侧靠前的位置,扎了个丸子头,身子前倾着伏在课桌上,没精打采的。她一只手拿着笔,一只手不停地搅着耳侧的一缕碎发玩,半天才动笔写一两个单词。 谢宛之能进实验班成绩自然不算差,只是始终和英语过不去,单科成绩从来没超过班级平均线,几次三番地被班主任老周戏称是瘸着一条腿走路,总成绩总在10班偏下游吊着。 展新月神色淡淡地看着她的背影,中性笔在指间来回转着圈。 此时谢宛之发尾有些泛黄,像是营养不良似的。校服下的身躯瘦的单薄,隔着校服依稀可以看到后背蝴蝶骨的形状。怎么看都难以和上一世最后记忆中,她在许慎身边娇艳饱满,顾盼生姿的样子重合到一起。 高中时许慎为了追她,少不得要先打通她的好闺蜜谢宛之,两人也是因为她才开始有了交集。在一起后,两人的约会常常跟着个谢宛之,那时候许慎还悄悄跟她嘀咕,什么时候俩人才能有单独的约会时间……她从没想过,他们俩会在她之外发展出其他什么关系。 许慎,谢宛之。这两个名字光是同时在她心里同时浮现,就不可抑制地引起一阵刺痛。 时至今日,她依然很难接受她最亲密的两个人同时背叛了她这件事。 当初她会和许慎在一起,这中间少不了谢宛之的撮合助力。许慎追她的那些年里,谢宛之是最支持的那一个,前前后后不知道替他说了多少好话,制造了多少机会。如果谢宛之一开始就喜欢许慎,为什么当初会那样支持他俩呢?如果她真心希望她俩好,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? 她过不去,也想不明白,脑子里自虐一般一遍遍想着种种可能性,如入穷巷,怎么也挣脱不出来。 手上的笔随着她的思绪在纸上划出混乱的线条。剪不断,理不清,纷乱如麻。 “好了,大家应该都做完了吧,现在开始对答案。”许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。 她拿起粉笔往黑板上抄答案:“我把答案写黑板上,同桌之间交换试卷,互相批改。” 展新月这才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抽离出来。 旁边,时子骞已经将自己的试卷朝着这边推过来了些,在等待着她的试卷。展新月心不在焉地接过,随手也将自己的卷子递了过去。 时子骞接住试卷的瞬间,她的余光从试卷上滑过,指节突然一用力,捏紧了试卷。 试卷的角落里画满了潦草的笔迹,她猛然意识到,她发呆时顺着思绪涂出来的并不是无意义的线条,而是重复地交替写下了许多个许慎和谢宛之的名字,中间还间杂这无数个力道极大的问号,无可掩饰地昭示着她的困惑和痛苦。 因为她突然的停滞,时子骞的视线向着她捏紧了的试卷看过去…… 情急之下,她一把将试卷抽了回来。 时子骞的手僵在空中。 “我……还没做完。”看见时子骞的动作,展新月自觉失态,连忙尴尬地找补了一句。 许颖背对着教室,却仿佛是后背长了眼睛,恰好开口提醒道:“各位都给我自觉一点,交换批改以后要把分打上,不要互相包庇!” 展新月闻声顿感如芒在背,一只手更紧地压住卷子,大脑飞速地想着说辞。 时子骞已经收回了手,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她的窘迫,语气毫无异样:“没关系,我们自己改自己的吧。” 展新月连忙点头,将试卷翻了一面,拿起笔,作势去看黑板上许颖抄的答案。 等感觉到终于时子骞看向前方后,她悄悄地换了黑笔,不动声色地将那些不能示于人前的笔迹涂掉了,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。 身侧,时子骞平静地看着黑板,没有过多的表情。 半天后,他松开笔,摊开手低头看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