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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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《论语.雍也篇》”郑少愈捏着下巴,给他们解释,“孔子的学生伯牛有疾,孔子痛心,在窗外握着伯牛的手哀叹,曰:“亡之,命矣夫!斯人也而有斯疾也!斯人也而有斯疾也!” “只是作为签文,倒是有些难以理解了。” 李雾敛笑,不由得看向薛婵,可是她垂眸不语。 江策不知何时凑过来,俯身道:“你有病啊?” 薛婵抬起脸,对上他的眼笑道:“是啊,我有病,且是恶疾难愈。” 她拉长语调,悠悠说着。 “二公子,你可要小心了。” “嘁”江策抱臂看她,满不在意,“说的跟真的一样,唬谁呢?” 郑少愈撩起袖子,跃跃欲试地摸花签。手刚伸进去,看着站在一旁的江策,立刻又抽出来,露出一抹谄笑。 “二郎,你抽一个我瞧瞧呗?” 江策拒绝:“我才不抽呢。” 万一抽着个奇怪的签文出来,一时解不了,他才不要被人笑话。 江策神情抗拒,一副我就是不要的神情站在一旁,任郑少愈怎么说都不为所动。 郑少愈半求半劝:“我拿新得的《清乐志》跟你换。这本游记可是孤本,珍贵着呢,你可是赚大发了。” 江策挑眉:“这可是你说的?” 郑少愈本来只是信口一说,谁知江策真和他讨价还价起来。罢了,他就再忍痛割爱一回。 “行了行了,我说的,你快抽吧。” 江策咳了咳,造作起来。愣是在郑少愈三催四请下,这才慢慢摸了支花签。 他刚拿出来,自己还没看,就被抢走了。不过江策也不在乎,上头写了什么也不大关系。 姻缘嘛…… 他才不信什么上天注定,只信事在人为。 郑少愈翻过花签,只看清了几个字,就知道是签文是《诗经》里的。可是他还没看清,肩上压下两只手。 他回头一看,顿时垮脸。 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顺势钳着他,满脸笑。 “六郎,这跑了一整天,可算好找。跟我们回去吧,老大人还等着听你背书呢。” 郑少愈顿时乖乖地站直身,向几人鞠了个躬:“朋友们,我回家去了,咱们再见。” 江策本想说什么,有人便道:“夫人说请二郎后明日来郑府吃饭,还请您记得。” 他说完,江策就闭上了嘴,看向郑少愈无奈摇头:“郑少愈,认命吧,你斗不过郑伯父的。” 郑少愈撇嘴,欲哭无泪,这见利忘义。 哦不,见饭忘义的家伙。 他像是要哭出来,被几人钳着幽怨道:“我讨厌你。” 江策摊手。 “请吧,六郎。” 郑少愈扭身甩手,跺了跺脚:“我自己会走!” 他这样一说,几人也就放开他,任由他挪着步子走出去。郑少愈垂头丧气,才刚走出门,就蹦起来往外狂奔。 “想抓我,老头子还高兴得太早!” 他像条灵活的鱼一般,没入人潮就没了踪影。 几个小厮也是见惯不惯的相互看了一眼,默然分散去追。 李雾有些担忧:“这该不会有事吧?” 江策:“哦,没事,你见多了就好。” 那是他们父子间的乐趣。 江策抱臂回头,却并未见到薛婵的身影,只有方有希还在,他立刻在人群里找。 李雾问道:“师妹去哪了?” 方有希指了指大殿:“她带着人进殿去了,想是去参拜的吧。” 薛婵在殿内看着女娲,神像安详沉静,微微含笑,低垂的眼静静看她。 那是万物的母亲,所以即使是木胎泥身,却似无尽慈悲温柔。 母亲..... 薛婵敛裙,跪在蒲团上磕了个头。额头触在蒲团上时,好像被这位万物之母揽进了怀里。 跪了一会儿,她平复情绪。准备起身却听见了几声响,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碎裂的声音,隐约还夹杂着脚步声。 她要细听,那声响一瞬时又没有了,顿时安静了下来。 她问身边的云生和初桃:“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?” 初桃竖起耳朵听了听,笑道:“今日上巳,想来是庙里人准备祭神的声音吧。而且这里很多人呢。” 薛婵准备走殿,可才出几步又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。她又进殿,绕了一小圈,闻到了一股柑橘香。 “咔嚓”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。 薛婵抬起脚,蹲下身捡了一小块,放在掌心。 那是已经摔散了碧玉花囊碎块,玉质温润,雕刻的花纹精细。 薛婵用指尖沾了点上头的粉末,柑橘香而不腻,并且用的是上好的材料。 这不是平常的东西。 她不擅制香,可是程怀珠喜欢捣鼓这些,并且这味道她熟悉。之前程怀珠为了给她安神,送了一盒来,和这个味道一模一样。 当时程怀珠是怎么说的来着? 可惜她不记得了。 “薛姑娘” 她回头,其他几人也进来了。 方有希道:“要祭神了,咱们到旁边的洗心亭去看吧,那里开阔,适合观景。” 祭神的队伍会绕着繁台山游走,一路祈福消灾后回到高禖庙。 薛婵暂且搁下犹疑:“好” 高禖庙旁的凉亭因视野开阔,所以聚了许多准备看看祭神人,甚至有小贩早早占了位置,卖起了吃食与饮子。 薛婵与方有希站在一起,江策站在她俩几步外。他一会儿盯着薛婵,一会儿又低头抓耳挠腮。 方有希笑着挪开些,给他们让出空间来。江策倒是顺杆爬,立刻就挪了过去。 薛婵却默不作声往一旁挪了挪,很是疏离。江策顿时觉得有些不爽,赌气般也挪了挪,又和她挨近了。 她被他烦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,不禁道:“二公子,你今年贵庚?” “我童心未泯,不行吗?”江策抱臂,抬起下巴回她。 薛婵:“......” 她懒得理他,也就没有说话。 江策:“你不就是在意刚才那事吗?我都跟你道歉了,你怎么还生气?” 薛婵淡淡道:“你道歉是你的事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 江策有些头疼。 这家伙,一不高兴,嘴巴就跟长了刺一样,扎人得很。 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,薛婵也不大想理他,干脆直接冷冷走到了另一边去。 江策不禁怀疑,真的要和这种不好相与的人成亲? 他有些心烦意乱。 身侧的李雾见他这样,笑了笑:“江二郎是为师妹心烦吗?” 江策本来不想把自己与薛婵之间的事闹给别人,说到底无论俩人闹脾气也好,吵架也罢,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。可是他现在郁闷极了,不由得抱怨起来。 “怎么会有她这般小气,还爱斤斤计较的人?不就是个花煎吗,那我都道歉了,她怎么还咬着不放?” “江二郎,你真觉得是花煎的事吗?”李雾笑容又深了些,他道:“其实,师妹是个本性十分宽容的人。” 她?宽容? “你......”江策一脸犹疑看着李雾,“确定?” 李雾很认真点了点头:“当然。” 江策抿唇,看着李雾。他想,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,亲近的人也一个道理,总是会觉得缺点无伤大雅,好之又好。 江策笑眯眯点了点头:“嗯嗯嗯” 见他笑得灿烂却敷衍,李雾也没有强硬反驳。 倒是方有希不知什么时候来的,冷不丁插了句话进来道:“江二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,像薛姑娘这样的人......” 她看着江策,柔和认真。 “世间少有,百年难寻。” 江策有些不满,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怎么连你也帮她说话,还说得这么郑重,你和她又不熟。” 方有希却道:“二哥和她也不熟啊,既然如此,为什么会觉得她不好呢?” “我和她——”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,在苦竹寺初见就差点命丧她手的事。话没出口,急急转了个弯,说了句。 “迟早会熟的。” 李雾轻轻一笑,转了话题:“方才来时,见那树下有人正在卖花煎,里头有玉兰花。” 江策并不大在意:“和我说这些做什么?我都道歉了,还要专门买花煎去哄她。就她有傲气,我就没有吗?” “砰!砰!” 有人放起了烟花,一瞬间亮如白昼,惊叹声、欣喜声随着绚烂的烟花绽开。 只是人多起来,恐生意外。 李雾隔着人群,时刻关注薛婵几人。他本想和身边的江策说话,让他一起往薛婵那边去,可等回头人已经不再身边了。 雪青罗袍的少年正站在摊子前,接过小贩递过的花煎。 璀璨星子滑落,一瞬间又暗了下来。 突然间有人高声尖叫,堆叠的灯架不知何时燃起了火,高跳的火焰咬着两边摊子上的木棚迅速燃成了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