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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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这儿传膳吧。” 晚膳一道道被传上来。 汪叙立在一侧侍膳,只是皇帝兴致缺缺的,他立刻夹了一道八宝鸡。 皇帝盯着那鲜嫩的鸡rou,又想起来薛贵妃最喜欢这道菜了。 他把筷子重重搁在桌上,动静吓了汪叙一跳。 “去告诉司局,不许给福宁殿做八宝鸡!” 宫人战战兢兢应了声是,汪叙只默默戳了戳菜,随后才又轻轻夹了笋。 结果皇帝又生气,连道:“不止八宝鸡,还有芙蓉糕、酥骨鱼、山海兜....通通都不许做给福宁殿!” “......”汪叙在一声声宫人的回应里,默然不语,只一个劲给皇帝夹菜。 他安慰自己,没事的,没事的,都会过去的。 反正都是忍,忍过了就好。 又不是头一次了,忍忍就好。 而在福宁殿正准备用晚膳的薛贵妃看着那一桌菜,紧紧抿唇。 蕴玉道:“娘娘爱吃的没有就算了,怎么尽做些酸口的,不知道娘娘一向不爱吃酸吗?” 司局的宫人无奈一笑。 “这......陛下吩咐了,不许给福宁殿送娘娘说得菜。这些菜,都是陛下亲自传令让送的。” 薛贵妃淡淡道:“罢了,下去吧。” 她夹起一筷子菜,慢慢吃着。 真是闲得慌。 行至傍晚,皇帝又批完奏折,问汪叙:“她在干嘛?” 汪叙道:“薛姑娘人好了一些,正同贵妃娘娘在散步呢。 皇帝脸一沉,他在这儿气得要死,她乐得逍遥? 汪叙默默道:“陛下看了一整天的奏折,不如到园子里走走,看看景色?” 皇帝歪在椅子上,摸着下巴,状似认真考虑了起来。 汪叙悄悄让人去备轿撵。 谁知皇帝直接一个眼刀甩过来,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,手一下一下往桌上拍。 “朕、不、去!” 第54章 这三日里经过太医的调养,薛婵好了不少,至少身体上是康健了不少的。 能喘气,吃得下饭,走得动路。 只是不爱动弹,懒得走动。 她不说话,就坐在窗下整理那些残卷,看了一遍又一遍。 程怀珠就和云生她们坐在另一边看她,从早看到晚。 其实在宫里的三天一直阴雨绵绵,下了长长的一阵,停个一会儿就又下起来。 既潮湿又阴郁。 中间裕琅倒是来过,几人趁不下雨的时候在福宁殿投投壶。 裕琅因上次生辰输给程怀珠之事耿耿于怀,日日在府中练习,就为了能一举翻盘。 她和程怀珠玩得不相上下,始终分不出个高低来。 薛婵就站在廊下旁看她们掷出箭,穿过暮色,投入壶中。 裕琅转着手中的羽箭走到薛婵身边:“瞧你气色好了不少。” 薛婵淡淡笑道:“陛下恩许太医,是好了不少。” 裕琅咂摸她这平淡的语气,箭羽转得闲散。 “宝嘉被父皇禁足半月,日日还要听训,勉强也算弥补你那日落水之难吧。” 薛婵抬眼对她笑了笑:“我不敢奢求这些,如今这样已是恩赐了。” 她声音很轻,眉目微垂,很是温顺谦和。 裕琅淡了笑意,静静打量着她。 薛婵抬起眼,斜阳落在她眼睛里,映得眼珠子清澈见底,毫无杂色。 她微微一笑:“殿下可是还有提点之言?” 裕琅撇开目光道:“那些画......也确实可惜了。” 薛婵俏皮地眨了眨眼,语气都轻松了起来:“殿下不是总爱说我自傲吗?那自然是有自傲的本事,只要我还能提笔,还怕画不出新的来吗?” 裕琅挑眉:“你若真这样想,那是最好不过了。” “殿下,该您投了。”程怀珠唤了她一声,裕琅便从薛婵身边走开了。 两人投壶投了一会儿,还是没分出胜负来。 薛贵妃见她安静,着人将她唤进了殿内。直到出来时,投壶已经结束了。 程怀珠却见她长眉蹙愁,一个人出了福宁殿。 她沿着宫道慢慢走,等过了內宫,有人默默跟了上去。 斜阳照花,子规清啼。 他跟着她先是出了栖凤台,过桃花堤。薛婵抬头,目光越过杜鹃花道旁的宫墙,落在了后头的芳春馆。 她悄悄从沿着花道绕近了芳春馆。 馆内架着宴上皇帝选出来的几幅画作,最中间的是她的《春时图》,一侧是李雾的《芍药蝴蝶图》,另一侧是幅《群鹭》。 薛婵走到那幅《群鹭》前,细细看着。 画面清新自然,颜色雅致。 一面芳汀之上莲叶田田,蒲草纤纤,一群白鹭暂歇。 她的目光一点点移动,最后落在群鹭中的一只仰头白鹭上。 云生见她盯了很久,轻轻问道:“这只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?” 薛婵道:“孤独” “它很孤独。” 一旁的初桃和雪青眨眨眼,将那只白鹭看了又看,始终觉得没有太特别的地方。 薛婵没有做什么解释,便带着人走了。 她们才走不久,芳春馆又有人踏了进来。 正在整理藏画的雪青见他,立刻一礼:“见过萧世子。” 萧怀亭淡淡笑着:“你忙你的就是,自己看看。” 雪青低头退后,萧怀亭立在《春时图》前看画。看了一会儿,他又突然开口问道:“方才,是薛姑娘来过了吗?” 雪青从一堆书画里抬起头道:“嗯,在那幅《群鹭图》前看了许久。” 萧怀亭衣袖中的手攥了一下,克制着情绪道:“可有说什么吗?” “薛姑娘说,那画上有一只白鹭很孤独。” 他怔在那里,和煦平静的面容无悲无喜。只是目光越过画,越过馆内开着的那扇直棱大窗。 倦鸟从宫墙檐瓦上飞出去,飞到了拂光池畔的高柳暂歇。 柳下的薛婵就坐在水边的石头上出神,一路跟着的江策正要抬脚过去,程怀珠却挨着她坐下了。 他当即就掩在树后头,听两人说话。 “娘娘刚才和你说了什么?” 薛婵略去了薛贵妃生气说她太固执的话。 “她问我,曲江宴上看尽少年郎,是否有了真正心仪之人。若有,是否想要退婚。倘若我不愿意接受这门婚事了,她会想办法请陛下收回旨意,将婚事退去。” 程怀珠:“这婚还能退啊?” 薛婵:“娘娘说,婚期未定,礼也未定。只要我想,她就能做成。” 程怀珠问她:“那你想退婚吗?” 江策在树后静静听着,可是水边迟迟没有任何回声。只有倦鸟归林啼鸣,蛰虫轻响。 “哎呀!我的佩没了。” “什么佩?” “我哥哥送我的生辰礼,方才还在呢。” “我陪你去找找吧。” 两人带着侍女离去找佩,等走远了,江策才从柳幕后头出来,立在水边。 其实,他没有听到不好的回答,也没有听到好的回答。 因为薛婵既未应答,也未否决。 她只是沉默,长久的沉默。 此时已经有些晚了,暮色昏昏。 杜鹃花道汲尽最后几分橙红霞光,那一朵缠连一朵的花,吐出来更加浓郁肃冷的红。 薛婵就在这里,细细找程怀珠的玉佩。 她绕过一丛花,忽地停下了步子。 几步外的一树杜鹃花繁盛欲坠,花下站着人,正直直盯着她。 薛婵立刻转身往回走,江策大步追上去,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。 薛婵皱眉道:“放手!” 他没有放开,反而扯近了点:“你见着我跑什么?” 薛婵无心和他扯七扯八,开始奋力抽手,然而江策抓的很紧完全抽不动反而疼了起来。 她越挣扎,江策就越心烦。 “你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处,是心虚吗?” 薛婵冷冷道:“我心虚什么?” 江策勾唇一笑,柔声道:“心虚你心有二心呀。” 薛婵懒得理他,直接忍痛把胳膊抽回来,转身要走。 江策一个大步就挡在了她面前,薛婵退了两步,云生和初桃要上前拦他。 “退后!” 他呵斥了一句。 薛婵立刻将云生初桃都拉到一旁,自己则大步上前,将她们都挡在身后,冷冷迎上江策恼怒的眼。 江策气一绞,大失所望:“你竟然,害怕我伤害她们?” 薛婵道:“二公子,你该冷静冷静。” “你确实很冷静。”江策冷冷笑。 薛婵根本不想和他说什么,也无意争吵。 江策直接拦在她面前,盯着她道:“怎么,一场曲江宴,看尽少年郎。薛大姑娘,你春心萌动了是吗?” 他弯下腰凑近她,笑了笑:“怎么,你想退婚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