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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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檀起身一看,笑道;“是六郎呢。” 郑少愈叉腰向隔了两条船的又玉喊话:“这二郎还来不来啊?” 往年他年纪小,后来江策不在上京。不是自己的哥哥擂鼓,就是请人擂鼓人。 又玉道:“他进宫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怎么,你怕擂鼓擂不过我不成?” “切” 郑少愈把下巴一抬:“谁怕输给你呀!可等着瞧吧。” 待到锣鼓一响,竞相争渡,万声齐发。 竞渡开始,可是江策还未至。 鼓声激烈振奋,眼看着郑少愈脚下的龙舟已一发当先,又玉手里的鼓槌擂得愈发紧了。 郑少愈一边擂鼓,一边大笑,水面净是他朗阔的笑声:“你们武安侯府今年可就要输给我郑家了!” 岸上有人惊呼。 “快看!那是谁!” 有人从柳梢头一跃入湖,逐水踏浪而去,日光耀眼,几乎看不清是谁,只得一抹绯影。 绣袍高冠的少年落在船头,风蒲猎猎,白浪破光。 “这话说得莫非太早!” “郑少愈,瞧瞧这是什么?”江策举起手里的鼓槌,高声扬笑,“这可是我大梁曾破天南国,收复西境六城的军鼓鼓槌!” 也是他父亲十七岁那年凯旋入京,曾经在这观音湖一船争先所用。 又玉跳到船尾,江策扬槌落鼓,鼓声密集,振奋激烈,脚下龙舟逐渐破浪突围。 他低头擂鼓,待到将胜之时方才慢慢在喝彩声中抬头。 高柳绦绦,倩影佻佻。 是她,真好。 一场竞渡逐渐分了胜负,江策等人应着寿春王的邀约前往凝翠楼赴宴。 寿春王作为当初同华阳长公主、宁王一起力护皇帝登基的皇叔。 他是个很爱音律书画的人,最爱谱曲听琴,宴饮游乐。 江策在酒宴上来了巡回两圈,偷摸着从离开了。 方才好像看见她们往园子里去逛了。 下凝翠楼,入园,上游西亭,穿凌霄廊。一路上穿花待景,走走停停却完全找不到薛婵。 不过,倒是碰上了方有希和萧阳君。 两人见他薄汗喘气,纷纷笑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 “你们----”江策看到是她俩,先是大喜,想问她们的话刚到喉头又咽了下去,“没什么。” 他往后越了几步,越出了凌霄花廊和两人一头一尾的拉开距离。 “你们怎么不去看水戏?” 萧阳君道:“殿下邀我、阳君、程姑娘与薛姑娘上凝翠楼观水戏,只是薛姑娘要更衣,我们在这里等。” 江策点了点头:“原是这样。” 方有希见他虽站在远处和两人说话,可是心思完全不在上头,掩扇笑道:“二哥今日好风采,龙舟一竞,不知竞得多少芳心呢。” 芳心...... 江策笑了笑,略有失意道:“你就别打趣我了。” 方有希同萧阳君相视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笑意。 她轻了声,慢了语:“并非我们打趣,只是‘意气飞扬尽少年’几个字,可是薛姑娘观竞渡时亲口所言呐。” 江策讶异,可是又一想,这确实是薛婵行事之风。 不吝于夸赞,不惧于斥责。 他向两人揖礼:“既如此,我就先走了。” 江策又沿着小桥一路往下走,过了桥是一方水池,绕桥旁载枫数棵。此时暑夏,枫未红,见得一片青青飒飒绿意浓。 终寻无果。 江策就着桥下的这一片荫凉,挨石坐下,垂头捂脸叹气。 水边生了一片菖蒲,绿齐花黄,此时一水照花翕动红鲤。 十访九不见,甚于菖蒲花。 他探身去折花,取得一枝花在手中,菖蒲茎叶一断,香气幽浮。 水面的红鱼忽地一惊而散。 似乎是有人来了,桥头的密绿枝叶被拨开,相互摩擦出婆娑声。 江策抬起头。 薛婵伸手拂开树枝,步履匆忙从小桥走下来。 初夏的日光被枝叶打碎成一块块,成了撩人灼眼的斑影。热热的午风骤然吹起,绿意与光影颤动,破碎、摇曳不停。 她就那样,从一片生涩浓绿中走来,在江策眼前逐渐清晰。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薛婵了。 二十天,度日如年。 世间之事多可笑,想寻寻不着,不愿偏遇到。 薛婵方才去更衣,却因一时迷路撞上了一对人。那两人她并熟,却也算认识。 一位是宁王世子夫人,另一位似乎是苏二公子。 她当时就躲开了,走得也快,应该没有被看见。只是没想到一来,就碰见了个同样不想见的人。 薛婵微微冷笑,转身快步往回走。 江策本浸在巨大的惊喜之中,见到薛婵转身便立刻起身拔腿追上去。 “薛婵、薛婵!” 他走得很快,几步就追到了薛婵面前,拉住了她的衣袖。 薛婵回头,低头看了眼江策拉她袖子的手,抬头瞪了他一眼。 “松手!” 江策自知失礼冒犯,很听话地松开。 薛婵又往前走,谁知江策追到她面前挡着她的去路。她又立刻往桥下去,江策继续挡在她身前。 他下意识想要拉薛婵,可是见她面色冷冷便也收回手,只是堵着去路不让她走。 无论她怎么走,往哪里走,江策都在两步之距堵着她。 两人就这样在这座小小的石桥上若即若离,胶着拉扯。 暑热难耐,心烦意乱,薛婵不由得恼怒起来,一张脸微微泛红。 她呵斥江策:“你究竟想要做什么?给我让开!” 谁知江策却展臂道:“我不我不,我一让你就要走了。” 他这话说得薛婵一时眼眩,竟不知是暑热还是气得。 薛婵站在桥上侧身而立,她勾唇弯眉,却是冷薄之笑。 “怎么,是我那日说的不够明白,还是二公子年纪轻轻,竟生得一双无聪耳?” 江策对她这话充耳未闻,只轻声问她:“薛婵,我能说句话吗?” 薛婵神色怪异看了他一眼,完全不想理会。她径直往外走,江策伸开双臂拦着她。 既不上前,也不肯让步。 两人在桥上僵持不下,闹得一身热。 薛婵只能拂袖作罢,侧身沉声:“说吧” 江策想要走近些和她说话,可是薛婵轻轻抬眼一瞥,他就又退了回去。 “那日之事,是我的过错。我不顾你意愿,施以强压,实在是羞愧难当。” 薛婵想开口讽他,可是江策说得更快:“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消解弥补的,可是该道的歉要道,该弥补的也要尽力弥补。我说这些并非是想要你原谅,你生气也好,怨恨也行,都可以。先前种种,我已思量,不会再重复相同的错误了。” “只是你......你能......”他小心翼翼抬头,看着薛婵那未有任何松动的脸,又弱了几分声音,“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?” 她并未作答,蝉声长响。 江策暗暗叹气失落,他知道薛婵心性太坚,也早已预料到她并不会因为几句话而松动缓和。 只是,很多事情并不是奔着原宥而去,因为本该如此。即使薛婵不听不接受,他也还是要说要做。 薛婵按住手臂上被风吹出的披帛,淡淡道:“说完了吗?” 江策点了点头:“嗯,说完了。” 薛婵转过身来,走到他面前,叹了口气。 江策抬头看她,薛婵也正垂眼看他。那神情少了几分冷淡,多了几分温和,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。 想来是他那一番肺腑之言听起来如此情真意切,所以她终究还是宽厚,愿意弥缺补镜。 江策下意识松了口气。 “既然说完了......” 薛婵抬手将他猛地往边上一推,径直而过。 “那就让开!” 她走得很快,近乎是在跑。可是江策直接从桥上翻下去,一落地就又她抓住了她的披帛。 他道:“你怎么要走?” 薛婵只觉好笑,忍着气问他:“你要说话,我让你说了,你还想怎样?” “我----” 江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,薛婵完全软硬不吃。 他咬唇皱眉,憋了一会儿才憋出话。 “你能再听我说两句吗?” “......”薛婵冷冷应他,“不能” 她要走,可是披帛还在江策手中被攥得紧紧的,任她怎么抽都抽不出来。 薛婵怒声呵斥:“你信不信我能再打你三耳光?” 谁知江策却道:“我信,只是你要骂要打都可以。要我松开,可以。要走,不可以。” 太得寸进尺了。 他将披帛轻扯,薛婵整个人被踉踉跄跄带到江策身前,他伸手扶住了她。 她怒目圆睁,扬起手:“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