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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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哪位好心人,给那灵偶穿了件衣服,虽然不太合身,却也让它有了几分人样。 它还是没有头发的,光秃秃的脑袋露在外边,坐在合欢花铺得如烟如霞的软草地上,懵懂地伸出手来,接住了一片悠然飘落的柔粉小花。 它的五官似乎成形了,两只眼睛长得一般大小了,鼻子和眉毛也长到了该在的位置上。葡萄般的瞳仁转着,有了几分灵动气息。 众人在它身边围坐了一圈。 涂山无忧看着这灵偶哭笑不得:“他们把蚩的尸体偷走,就炼了这么个东西?” 向来犀利的聂子罗皱着眉,一时不知作何评价:“看着是个不太灵光的玩意。” 苏木仔细地打量着灵偶道:“这个东西的生长速度很快,似乎是个女孩?” 卢清河坐在轮椅上,歪着头认真地盯着那灵偶说:“你们觉不觉得……咳……” “觉不觉得,它长得有点像灵归?”明欢云淡风轻一句话落下,激起万丈波澜。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,目光齐齐投向明欢。明欢有些无辜地抬头与众人对视。 “你们看我做什么?我说实话而已。” “小明欢啊,你这么一说……” 涂山无忧摸着下巴,绕着那灵偶转圈。 “的确是有些像呢。” 卢清河掩面轻笑。 众人忽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气从身后逼近,紧接着,少女含着怒气的清冽嗓音落在众人耳畔。 “到底哪里像了!” 灵归攥紧了拳头,气鼓鼓地喊道。 第66章 无尽海1 无尽海(剧情) 良久, 灵归终于逐渐接受了这个灵偶正在慢慢长成自己的样子的事实。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? 灵归百思不得其解。 灵偶的腿瘸了,腰被射穿了,它不会流血, 却哭得惊天动地。 苏木扶额说, 他还没尝试过给灵偶接骨疗伤, 何况是只未长成的灵偶——它甚至连筋骨血脉都没能长出来, 全凭躯壳里那一枚粉色的灵魂晶石运转。苏木无从下手。 涂山无忧说它从清晨哭嚎至夜晚, 吓跑了不少来合欢巨树祈福的人, 当日值守的狐狸们业绩大减,纷纷怨声载道。 偏偏这只灵偶倔强得很,总是缠着灵归,灵归到哪里,它也跟去哪里, 如影随形。 灵归好不容易小憩一会儿,一醒来,就看见光头瘸腿的、长相却同自己一样的怪物,趴在自己的腿上,面目狰狞着嚎啕大哭。 灵归原本心疼它,好歹是蚩的尸体炼制成的,又长得与自己相同, 如今也忍受不了了。 灵归提议: “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把它关起来。” 灵归请来了枯骨氏的老长老,问他这灵偶为何与她长相一样。 长老蹙着眉头犯了难。长老告诉灵归,这灵偶放进了灵魂碎片,只需七日就能长出与那灵魂碎片的主人相同的身躯。 因此只有两种可能, 第一种,是这灵偶里的灵魂碎片来自灵归。第二种,就是这灵魂碎片的主人与灵归长相相同。 那群人费尽心思害死蚩又盗走蚩的尸体, 就是为了炼一具和她长相相同的灵偶? 众人将灵偶关了起来。 —— 得知灵偶逃跑一事,鸳娘盛怒之下,将那些值守的侍卫全杀了,尸体堆在大殿上,血rou模糊,死相惨烈。 “这些侍卫就是群草包,连个灵偶都看不住。倘若铜面将还在……” 离洛嫌弃地绕过肮脏的血污,走向鸳娘,语气中带着些数落和责怪: “小鸳,你戾气太重,他们不过是rou体凡胎,就算犯了错,也罪不至死。” “师父,小鸳错了。” 裙摆沾满血迹的鸳娘乖巧地跪下。 “那么多血和尸体,叫人发现了怎么办?” 离洛慢条斯理地绕过鸳娘,青铜傩面荧光闪烁,抬手将那堆尸体血迹化作齑粉。 “下次,别再让我来处理了。” “是。” 鸳娘低头应。 “只是灵偶呢……” 离洛笑而不语。 夜里,关着灵偶的房间意外失火。 周遭多树木,又恰逢春旱多日,天干物燥,东风助势,火越烧越旺。 好在卢清河在巫都城内陪祈安帝姬游街,及时赶来,施控水术扑灭了大火。 云梦河里的水被强调至此,自半空中倾盆而下,水火相触的一瞬,浓烟蒸腾而起。 这场大火将那房间烧得只剩断壁残垣,焦黑的梁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。 灵归、乌芝和鲤花花半夜被吵醒,赶过去时,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。狐狸尾巴被燎黑的涂山无忧,看着他心爱的合欢花树被烧得光秃秃的,心痛得捶胸顿足。 “涂山公子,树烧了还能再种的嘛。” 乌芝上前安慰道。 “那就不一样了……这里三百四十二棵合欢树,少了一棵都不行的……” 涂山无忧黯然神伤。 “灵偶也被烧得渣都不剩了……” 灵归一时不知是喜是悲。 “也好,免得再生事端。” 当夜,被五花大绑的灵偶被扔到了离洛面前,瓷白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烈焰的痕迹。 “唔唔……唔唔……” 细小的呜咽声从房间内传来。 轮椅碾过木地板,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瘦削的人影掠过屏风上缂丝的花鸟图。 “东西,拿来了,放了他。” 轻飘飘的声音如月光落下。 离洛转身,望向屏风后的倩影,两只凸起的青铜巨眼,诡异地凝视着前方。 “来都来了,不喝杯茶再走吗?” “咳,茶水啊,与治我咳疾的药相冲。” 屏风后的影子凝滞不动。 “唔唔……唔……” 阴沟里的老鼠般的细碎噪音连绵不断,离洛有些烦了,一记劈砍,那东西便噤声了。 砰—— 一座小山似的躯体斜倒在屏风前。 屏风后那身影依然无动于衷。 “他可是你亲弟弟,你不心疼吗?” 离洛笑了,有些捉摸不透眼前人。 卢阳昏厥着倒在地上,四肢被绑着,嘴巴里塞满了布条,白花花的肥rou从绳子的缝隙中溢出来,软趴趴地流在地上。 轮椅摇过屏风,月光勾勒出移动的轮廓,银狐裘里的苍白少女抬眸,直视青铜巨眼。 “你竟然会愚蠢到以为,我会因为他而去做那些罪孽的事情。” “你如此自诩清高纯良,却纵容你的弟弟横行霸道,欺男霸女……这就是你们巫族救世救人的方式吗?” 离洛勾唇嘲讽。 “他死,我也会死。我死了,云梦泽上千千万赖水而生的生灵谁来守护?” 卢清河双目悲戚,声音破碎。 “一次次容忍了恶的发生,你早就不是不染纤尘的清泉了。” 金色的夔纹爬上青铜面具,离洛声音淡漠却又如海妖般蛊惑人心。 “要许个愿吗?我能帮你,让你永远做天上冰雪,山顶明月,像你的先祖天花圣女一样,垂名万世。” 满天金色丝线如水母挥舞着触角,朝轮椅上低垂着头、看不清神色的脆弱少女伸去。 砰—— 金色丝线碰到了一层水雾凝成的蓝色屏障,顿时被妖力反弹,收回了面具中。 离洛面具下的神色罕见地一惊。 “你……” “你忘了吗?你的青铜面具对我没用,离洛哥哥……” 卢清河低垂的幽蓝目光缓缓上移,像一汪映着月色的湖泊,宁静而深邃。 离洛往后踉跄了两步,碰倒了桌子上的青花花鸟纹梅瓶,碎瓷片散了满地。 他鲜少慌乱至此,像是看着握在掌心的猎物亮出獠牙,撕开伪装,变成了捕猎者。 “我们从前,认识吗?” 离洛稳住了身形,青铜面具遮住了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。 “离洛哥哥,面具戴久了,你也快要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了吗?” 卢清河伸出指尖,清蓝水流萦绕而出,想将离洛脸上的面具摘下来。 离洛警惕地侧身,避开了。 “不管你……” “不管你这次回黔青的目的是什么,不管你是不是还念着你那些愿望……” 卢清河顿住,咳嗽一阵。 “只要我还是天花水镜的族长,我都将以生命守护黔青巫族与百姓。” “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?” 离洛轻笑。 “今天我来,不是为了卢阳,而是为了你啊,离洛哥哥。” 卢清河凝视着青铜巨眼。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立场偷走灵偶前来赴会,或许不是以天花水镜一族之长的身份。而仅仅是卢清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