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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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阿宝根本不信, 只道:“才不是呢!” 这一晚的阿宝格外难哄, 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。阿宝也是个内心敏感的小孩,哥哥凶他时,他总是笑一笑也就大度地过去了,可事后又会记很久。加上今天的事,便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。 季恒也开解了许久, 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地复盘了一遍, 告诉阿宝乱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,阿宝便也意识到了错误。 可阿宝却仿佛发热一般, 还是缩在季恒怀里哭哭啼啼个不停,已经不知道是在为什么事情哭了。夜越深便越是如此,仿佛心底有哭不完的委屈。 而在季恒即将碎掉之时, 阿宝又用哭得沙哑的嗓音说道:“我想要阿爹阿娘……” 给了季恒最猛烈的一击。 —— 姜洵一出长生殿,便听到了阿宝的哭声,而又走了几步,便见殿内刚熄下去的灯又呼啦啦地亮了起来,照得整座殿宇灯火通明,装都不多装一会儿。 他继续走向寝殿,见姜灼居住的紫瑶殿也未熄灯,估计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。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时,邓月、皓空已在偏室歇下,他洗漱更衣后也躺下了,却又辗转反侧地睡不着。 他下了床走出殿门,站在廊下,远远瞧见紫瑶殿的灯仍还亮着,便回房换了身衣服出了门。 紫瑶殿庭院内的紫藤花已爬满了藤架,在疏朗的月色下显得更加繁盛。 姜洵闲庭信步地走过了石板路,又走上了殿宇石阶。 门口守职的宫人见了他稍感惊讶,不知他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过来,叫了声:“殿下。” 姜洵说:“通报一下。” 宫人应了声“喏”便走了进去,过了片刻又走了出来,说道:“殿下请。” 姜洵脱履入殿,听姜灼正在内室和几个侍女叽叽喳喳。 他走上前去,掀开了内室竹帘,见姜灼大半夜的竟坐在梳妆台前梳妆。 他站在门口叫了声:“紫瑶。” 紫瑶是姜灼的乳名,瑶取玉之意,紫瑶也就是紫色珠玉的意思。 他不理解爹娘给他和姜灼取名的用心程度为何会如此天差地别……姜灼便是紫色珠玉,到了他就是小黑。 爹娘解释说,这和怀他们时的胎梦有关,又安慰他说贱名好养活。可再是胎梦,他在梦里也总该有个形状吧?哪怕是黑色的一团烟雾呢? 可爹娘却只是取了“小黑”二字了事。 姜灼听到声音,“嗯?”了声回过头来,而这一回头,便把姜洵吓了个半死。 跟在姜洵身后的内宦也不觉后退了半步,登时如临大敌。 只见姜灼脸涂得煞白,脸颊又上了两坨红,手上拿了一罐胭脂还在往脸上涂。在深夜幽暗的光线下,着实有些瘆人的。 姜洵呆愣了片刻,问道:“你这是要去夜会情郎吗?” 姜灼眨巴眨巴眼道:“怎么样,好看吗?” 姜洵道:“容易把情郎吓跑。” 姜灼作势要拿胭脂罐子丢他。 姜洵想起自己来找姜灼是有事求她,于是适可而止,违心地说了句:“开玩笑,其实挺好看的。”说着,自己从杂乱的地面捡了张席子,扔到了姜灼旁边坐下,叫道,“姜紫瑶……” 姜灼教训道:“叫jiejie。天天姜紫瑶姜紫瑶的,还有没有点长幼之分?” 对于这只比自己大一个时辰的jiejie,姜洵是很不情愿去叫这“jiejie”二字的,但耐不住吃人嘴软、拿人手短,这才叫了声:“……jiejie。”说着,看向姜灼道,“能不能借我点钱?” “你要借钱做什么?”姜灼诧异道,“你衣食住行,哪一样需要花钱了?姜小黑!你不会是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?是哪家的姑娘,还不快如实招来?” “喜欢的女孩子?”姜洵只觉得莫名其妙,问道,“谁告诉你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?” 到底是谁在造谣? “是叔叔说的啊。”姜灼一脸理所当然的语气道,“叔叔说,你好像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,还叫我问问你呢。”说着,又忙捂住嘴,意识到不对劲。 叔叔是叫她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,她是不是不能这么直白地把叔叔供出来啊? 于是又拍了拍姜洵的肩膀道:“可别告诉叔叔是我告诉你的啊。” “…………” 姜洵莫名感到耳根发烫,叔叔怎么会以为他有喜欢的女孩子的? 他心情复杂,又想着办正事要紧,说道:“算了。紫瑶,你就借我点钱吧,有急用。” 姜灼趁机教育道:“借钱你还不叫声姐?” 姜洵道:“jiejie。” 姜灼又眨眨眼道:“jiejie美吗?” 姜洵看着姜灼这张完全能去跳傩舞驱鬼,连面具都不用戴的脸,毫不犹豫道:“美!” “真的吗?”姜灼质问道,“说实话!” 姜洵道:“实话是……其实阿姐不上妆更美,清水出芙蓉。” 姜灼轻“嘁”了声,问道:“你要多少钱?” 姜洵一看姜灼松口,想着先说个大的,姜灼觉得不行,他再一点点地往下减,便说道:“……两百钱可以吗?” 姜灼道:“多少???” 她以为齐国大王问她借钱,起码也得是上千钱打底,没想到竟只是二百钱?一时竟起了那么一丝丝长姐如母般的怜爱,没再刁难姜洵,先命侍女取了十吊钱来,又关切道:“你连二百钱都没有吗?” 姜洵点了一下头,从面前的托盘里拿了两吊钱,剩余推给了姜灼,说道:“不用这么多,二百钱就够了。” 他殿里应该也很难找得出低于二百钱的物品,但二百钱的现款他也是真的没有。 不过这也没办法,毕竟姜灼有汤沐邑,是齐王宫手头最宽裕的一个人。 公主、翁主们的汤沐邑与诸侯王封地不同,是由朝廷直接管辖,公主、翁主们只吃食邑。而琅琊郡每年送来的食邑,叔叔是一个铜板都不会动的,统统原封不动拿给了姜灼做零用钱。 姜洵虽也有封国,且更加幅员辽阔,但齐国的政事、财务都由叔叔一手打理。 正如阿姐所说,他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,加上他之前还小,叔叔便没考虑到要额外给他拨零用钱。 虽然这两年来,他偶尔也会有出宫交友的需求,偶尔也会需要用到钱,但齐国又在省吃俭用地还外债,他便也没和叔叔提起过此事。 姜灼听了便痛快道:“那这样吧,阿姐往后每个月都给你一千钱,可以吧?” 于她而言,一千钱委实不多。她不是不舍得给更多,只是怕阿洵有钱了学坏。 姜洵却道:“多谢,但还是不用了,阿姐的钱我不要。” —— 长生殿内,季恒抱着阿宝睡到了日上三竿,感到全身上下都乏得很。 昨天夜里,阿宝哭着哭着又开始找爹娘,问他别的小朋友都有爹娘,为什么自己没有。 阿宝提起这话题的次数不多,昨日会提起,必定是心里有委屈,加上卖风铃的老爷爷又问了他爹娘在哪里的缘故。 而这话题无异于季恒的死xue。 此时阿宝便是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,他也得来一句:“去把昭国境内最高最稳的梯子给我搬过来!” 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爹娘,不就是想要个星星吗?给他! 阿宝一直哭闹到了后半夜,哭着哭着便又昏睡了过去。 而等阿宝入睡后,季恒又转过头开始掉起了眼泪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,只是一心疼起阿宝,这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止不住,哭得他此刻脑仁都还在一阵阵地疼。 阿宝仍在身侧酣睡,季恒睁开眼,感到光线让眼球有些肿痛。 他用胳膊撑起身,见殿内门窗未开,窗外光线透过一格一格的窗柩打下来,尘埃在阳光下飞舞。 小婧一直守在殿外,听到声响走了进来,看到季恒却是吓了一跳,忙问道:“公子,你怎么了?!” 季恒慌张道:“我怎么了吗?” 小婧取来一面铜镜,递给他道:“你自己看看自己是怎么了吧……” 季恒接过来一看,原来是眼睛肿得厉害,双眼皮已经肿成了单泡眼……叹了一口气,放下了铜镜道:“没事没事,不要在意这些细节……” 他下了床,感到窗外应当是个晴空万里、明媚干爽的好天气。 他仿佛已闻得了鸟语花香,听到风一吹过,满庭院的繁茂草木便都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音,十分惬意。 而仔细一听,又好像听到了“叮叮咚咚”的什么声音。 他心觉奇怪,便向屏门走了过去。 小婧弯腰整理床铺,又给阿宝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,预感季恒已有所察觉,便悄悄回头去看,好奇他一会儿会是什么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