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的兽人导盲犬回家一直响 第10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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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让背后刻意诱导培养的那些极端抵制派找到背叛的老妇人,将她洗脑,让她患上了兽人认知障碍。老妇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根本抵挡不住思想的侵蚀,极端抵制派们轻而易举,就让她产生了极端的认知。 兽人是低劣的、对人类有威胁的、不配生存于世的。老妇人用怨毒而憎恨的目光注视着少年,开始对他施暴、虐待。 少年又一次体会到了生不如死。 他想,这或许就是他曾经残杀同胞的报应。 他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任由老妇人用绳子勒紧他的喉咙。 那一瞬间他好像真的死了。 又或者,他希望自己是真的死了。 可剧烈的咳嗽之后,他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一切。 老妇人倒在地上,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。 困惑,茫然,绝望。 宿珩惊怒地抬起头,右臂的义体已经准备好要攻击,却看见前来救他的兽人同胞们站在一旁,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。 少年张了张嘴,没能说出哪怕一个音节。 从小生活在实验室中,那里的所有孩子们都根本不会兽人的语言。 沟通无果。 为首的兽人意识到了什么,拍拍他的肩膀,换成了人类的语言。 “拜列尔帝国的军队正在四处屠戮兽人,我们还要去救其他的同胞。孩子,你还小,我们此行过于凶险,没有办法带上你。你往那个方向走,逃去厄加,那里是对兽人友好的国度,去了那里,你才能真正的活着,才有机会联合更多的兽人,为我们的族人报仇。” “瞧我……在和一个没成年的孩子说什么呢。孩子,你只要活下去就好。好好生活,不要活在仇恨之中。” 兽人无奈地摇了摇头,点了点他的额头,做出族群中祈祷的姿势,【——祝你好运。 】 姜璎没有听懂最后一句话。 也没有看清少年最后的表情。 …… 眼前的画面逐渐回归现实。 模糊的视线中,男人挡在她身前,明明站得笔直,却让人觉得摇摇欲坠。 刚刚还在对着她攻击的兽人们,已经被他击倒在地。右臂那只报废的机械义体不自然地垂落在一侧,他又用另一只手,沾染上了同胞的血。 姜璎捂着耳朵,痛苦地蹲下来。 头痛欲裂的同时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曲着她的认知,侵蚀着她的思维。 你看到了吧,人类曾伤他至此,他如此憎恨人类,又怎么会爱上人类。 你是人类,而他是兽人。怎么可能在一起? 就算他真的爱上了你,你也只会让他感到无尽的痛苦,永恒的不幸,让他在过去的阴影中不断挣扎。 醒醒吧,他早就料到了结局—— 当年让她患上认知障碍的,就是来自蛇族兽人的毒素。 如今,相似的毒素又在她的脑海里作祟,试图将那认知障碍引向更为偏激的方向,让她怨恨他、憎恶他,将他视为仇敌,心里不能容纳他分毫。 她极力反抗着那个声音,让她的认知维持在此刻,不再继续恶化。 然而这样的后果,是让她此刻的认知障碍不断被重复,加深。 她是人类。 而他是兽人。 不同的种族,无法逾越的隔阂。 他们怎么能像现在这般牵手、拥抱,甚至接吻? 这是错误的,违背伦理道德的,不可以存在的。 “……”姜璎试图让脑海中的声音闭嘴。 她费力地站起来,余光中看到宿珩因与同族战斗而重新兽化的样子。 头上的兽耳、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的豹尾、周身散发着的可怖气场…… 这几日被她强行压制的抵触与抗拒,如同失控的暗流,剧烈地反扑上来。她极力克制着,才没有在这时候后退一步远离他。 “还好吗?” 宿珩微微侧过脸,“别害怕,刚刚空气中的蛇毒只是让你看到了一些幻觉。那些都不是真的,已经没事了。” 显然,宿珩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。 姜璎注意到,半跪在地上的蛇族兽人乌洛斯低垂着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。 宿珩朝他看过去,敛起的眉宇下,眼神中毫无温度。 他冷声说道:【你们走吧。 】 乌洛斯嗤笑一声,毫不掩饰眼神中的不信任:【你会放了我们?人类的走狗——你觉得我们会信吗? 】 宿珩闭了闭眼,似乎是在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:【……我不想杀同族。 】 乌洛斯还想说什么,被身旁的其他兽人拦下了。 【我们打不过他的……】 【既然他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,就到此为止吧。 】 【是啊,我们还要去救其他的兽人,还要集结更多伙伴去与联邦抗衡。 】 【乌洛斯,你不要意气用事啊! 】 乌洛斯神色复杂。 他“啧”了一声,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。 然而,就在兽人们准备离开之时,异变途生。 突然出现的靳储昀朝着乌洛斯开了一枪,针对兽人的特殊弹药即刻生效,蛇族兽人像浑身着了火似地在地上翻滚,渐渐不再动弹。 跟上来的联邦军队如法炮制,立刻将剩余的兽人们镇压。 宿珩僵在原地,脸上失去了血色。 姜璎仿佛看到了梦中的那个少年,满眼的茫然,憎恨,绝望。 这一次似乎是她,又将他抛回到了生不如死的那一刻。 “靳储昀。”宿珩的声音中隐忍着某种剧烈的情绪,“他们已经没有作战的能力了,为什么还要——” “姜璎。” 靳储昀仿佛没有听到宿珩的质问,径直走向他身后的少女,朝她伸出手,“你没事吧?” 姜璎第一次在他温和有礼的表象下,看到了和他的父亲靳从悯一样的冷漠和虚伪。 她往后退了一步,避开了他:“没事。” 靳储昀目光微闪,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脖子一侧,在衣领下隐约露出的吻痕上。 一向从容镇定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,在皲裂之前,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克制住了嘴角下沉的趋势:“我提醒过你……他是兽人。” “……” 姜璎眼睫颤了颤。 是。靳储昀说的没错。 如果她没有让他伪装成人类跟在身边,如果她坚定他是兽人的事实,不去做那些违心的事,妄图维系一段荒唐的关系。 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,宿珩也不会再一次面对这样的两难之境,甚至于在选择了她之后,亲手造就了同胞的结局。 很多时候,的确没有善恶是非,黑白对错。 有的只是命运多舛,世事无常。 她对靳储昀说过的那句“心里有数”,实在是太过轻松,太过轻巧了。 眼前忽然落下一片漆黑的阴影。 宿珩再一次挡在她与靳储昀之间,坚定地开口:“我与她之间,不必由外人来提醒和评判。靳储昀,我清楚你想暗示什么,但无论是这次意外、还是我的选择,都与她无关,自然也不会影响到我与她的关系。” “……”姜璎没有说话。 她好像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,什么也没有听见。 宿珩转过身,低下头垂眼看她,语气柔软下来:“没事了。我们回家。” 他朝她伸出手。 而就在他的指尖触到她手掌的一瞬间,姜璎触电似地弹开,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 甚至要比刚刚躲开靳储昀时更加激动。 宿珩茫然无措地伫立在原地,对上她颤抖而空洞的目光。 模糊的视线中,梦中的少年与面前的兽人重叠在一起。 在心底某种情绪疯狂滋生的同时,被压制许久的认知障碍,也正在以愈发汹涌的姿态席卷而来。 而与认知无关。人类和兽人本身,似乎本就是她和他之间,难以逾越的障碍。 这一刻。 姜璎终于意识到。 她好像,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这段错误的关系了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 作者有话说:今天有点发烧,码字巨慢。 。抬眼一看凌晨5点[求求你了] 总算补了5000营养液加的字数[爆哭]下次我再努力多写一点[爆哭][爆哭] 迟到了,给大家发红包 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