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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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玠将筷子一掼,喝道:我说了没什么! 他起身离席,身体有些发抖。过了一会又走回来,脸上带着歉意愧疚,小心翼翼道:对不住阿寄,我不该跟你发脾气。我今天太累了,我 没事。秦寄打断他的道歉,喝了一口馎饦汤,说,今晚饭还凑合。 萧玠明明是东宫的主人,现下却拘谨得像个客人。他沉默一会,眼神盯着地面,几乎要把砖石钉穿他在地上看到什么,是血迹、人头还是谁的一双脚吗? 秦寄还没想完,萧玠已经道:我不太舒服,先睡了。我叫人把靶子安好了,你如果想练射术,就去院子里练一会吧。 萧玠没再说话,人拖着脚脚拖着身子走到床前,衣服也没有更换,就这么背对外面歪到床上。 不一会,一阵脚步声逼近,依旧很轻,但和寻常相比已经着意加重了。 背后传来秦寄的声音:落日弓断了,练不了。 萧玠没有答话。 秦寄继续道:萧玠,落日唯有秦公可持,那是我的。 嗯。 它断了,你给我接好。 好。 接下来,秦寄的声音也消失了。萧玠听不到他,只能感觉到他。他感觉秦寄像这几个夜晚一样,轻车熟路地从他身边躺下。 不一样的是,这次他抬起手臂,像把自己搂在怀里一样,握住自己身前的手。 秦寄道:你手好冷。 此后,两个人一夜无话。萧玠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蜷缩起来,像要依靠在秦寄怀里。秦寄双手牢牢焊住他的手腕,萧玠知道这是一种规避意外的钳制。 他太理智,以致于忽略这也是一种保护的姿势。 *** 秦寄印象中,奉皇十三年几乎是飞箭般一射而过。萧玠前朝的改革他不感兴趣,唯一吸引他注意力的只有前线军报,它们像雪片一样定期吹向萧玠案头。 梁军战局非常不利,从最初的僵持、留滞到屡败屡战,秦寄每次都能看到奏折后萧玠苍白如雪的面孔。他的精神状态随军报的不断送达每况愈下。 梁皇帝负伤的消息送达后,萧玠不饮不食,佛前跪经直至深夜。他的诵经声中断几次,秦寄看到他目光痴滞地望向月亮。 秦寄从窗上轻盈跃下,如同鸟精化人般,双脚落到地上。萧玠唇中梵音和指间念珠辘辘转动的声音无休无止。 秦寄又听了一会,道:行了,去睡觉。 萧玠叩首在地,一动不动。 秦寄冷笑:这十多年来,你替阿耶这么虔诚地跪过几次? 萧玠脊背颤动一下,手指扣紧念珠,依旧没有起身。 秦寄鼻孔舒张几下,道:别逼我拖你上床。 这话出后,萧玠仍没有动作。秦寄说到做到,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。 他故意用了很大手劲去捏萧玠的手腕,萧玠仍一声不吭。秦寄看着对面那双酷似父亲的眼睛从枯涩到满盈泪水,下一刻,萧玠面对面将他抱住了。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,他抱他已经需要微微仰脸了。 萧玠哑声说:阿寄,我很害怕。 秦寄眼睑颤动一下。 其实我早明白,有战争就有胜负,有胜负就有生死。不管是我爹还是你娘,我们都没办法。萧玠说,离了谁,人都一样活。 秦寄由他抱着,嘴唇嚅动,终究抿成一线。 说什么,胜负未分,梁皇帝不一定会死那死的是谁,是他阿娘吗? 这时,他听见萧玠在耳边问:你恨我吗? 秦寄问:为什么。 为一切事。为我是大梁的太子,陛下的儿子。 我和萧恒,与你无关。秦寄冷冷说。 那你会恨我吗?萧玠追问,现在将来? 秦寄问:你能算到将来吗? 他感觉萧玠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,接着,他感觉萧玠攀附他似的手臂软下来,但仍挂在他身上,只是不像方才那样紧密地缠抱了。 萧玠似乎有些鼻塞,声音也瓮瓮的:不早了,睡吧。 *** 萧玠为秦寄新修的跑马场在初夏时分竣工了。说是新修,实则是把一块荒败的园子清理出来,从库房找了些兵器添置而已。虽不比正规演武场宽阔,但一个人跑马也够了。 秦寄有时候觉得萧玠挺奇怪,他舍得给秦寄的衣食住行花费大价钱,譬如日常的鳆鱼、稀罕的文具,怕秦寄热,早开了冰库提前用冰。但同时,这桩桩件件又要走他自己的账面,不占国库一贯钱。 萧玠自己划分了国君民三清的财政体系,有时候他的分例银子入不敷出,还得去公账记账,下个月某日取银交还。 秦寄就没听过有这样的储君。 秦寄也没想到,自己在这么个四四方方的地界,能老老实实待上一年。 他一有问题想不明白就容易急躁,一急躁就强迫自己冷静,这时候,他就会磨那把虎头匕首,哪怕已经利得不能再利。 剑从白天磨到夜晚,萧玠才从外面回来。 这一段时间,萧玠似乎比从前忙了不少。而且看上去是出席仪式的那种忙萧玠已经连着五天穿礼服了,回来里衣都被汗水溻透。而且十天里有八天要夜间才回宫。 这次也不例外。 秦寄不会等他吃饭,自去院中射箭。萧玠便自己收拾停当,先去沐浴。 夜间极静,一墙之隔外,秦寄听到热水倾倒的哗啦声。 屋里安静下去。 萧玠一个时辰都没有出来。 秦寄射掉最后一个靶子,把弓丢开,大步跨到门前。 一进门,他就隔着屏风看到萧玠身影,整个人靠在浴桶上,静悄悄地没有声息。秦寄迈步上前,也没有将他惊动。 这么长时间,洗澡水早就冷透了,没有热汽遮挡,他水下的身体一览无遗。 没有伤口和血迹。 这一会,秦寄也听到了他舒长的呼吸。 看来是睡着了。 这么冷的水,居然没把他冻醒。 这想法在秦寄脑中打了个转,下一刻,他在空中闻到一缕古怪的锈味。 似乎是血气,还有一股浓重的草药味。而且不是出自萧玠的身体。 秦寄鼻子耸动几下,追寻到那味道的源头,抬手翻检萧玠脱下的礼服。在从袖子处找到一块血迹药汁混合的痕迹时,一团莹白光影率先捉住他的眼睛。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,盯视一会,突然浑身颤抖起来。 秦寄拽下那物的动作惊醒了萧玠,他一个哆嗦,睁眼看到秦寄站在面前,手里攥着他今日刚刚收到、未及放置的玉佩。 秦寄抓着玉佩的手几乎打出一拳般横到萧玠眼前,他冷冷问:哪里来的? 萧玠心突地一跳,阿寄 这是我娘的东西。秦寄说,怎么会在你手里? 萧玠深深呼吸几下,试图安抚他,阿寄,你先听我说 梁皇帝回来了,你身上的血迹是给他包扎时沾的。秦寄打断,他不是已经兵败了吗? 萧玠深吸一口气。 我明白了。秦寄右手颤抖,萧玠一点也不怀疑他下一刻会掐住自己脖子。秦寄眼中喷出冰冷青色的火焰,那些军报、你的恐惧、你的病全都是假的。你是想稳住我,不要妨碍梁皇帝剿灭我娘的大业! 耍弄我很得意是吧。他几乎是赞叹,萧明长,你好会演啊。 萧玠嘴唇嚅动几下,人却像一条断鳍的鱼一样跌在水底。下一刻,秦寄把他从水里拎出来,像他预想中的一样也不一样秦寄掐住他的脖子,发力时又改捏他的后颈。 秦寄扯痛了他的头发,而他作为真正的罪魁,却被胸中产生的钝痛激出眼泪。他知道这一切终会发生,他和秦寄终会无可抵挡地走向立场或生死的对立。他对不住秦寄,像父亲对不住阿耶、历朝历代需要铲除外戚的君王对不住枕边人一样。她们或许曾为丈夫无怨无悔地生儿育女,但真相大白之时未必不会把对方掐死在睡梦里。 无所谓了他想,至少某时某刻,他曾挨着这具血脉相连的身体。 萧玠跳下城墙之夜,东宫乱成一团。秦寄快步而出后,秋童回头看向萧玠安身的床榻,吓了一个哆嗦。 萧玠已经从床上坐起来。 秋童忙打起帷幔,几乎扑到萧玠跟前,想碰他又不敢碰,颤巍巍道:殿下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