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因此，苏苑跟钟凝上车后，一直陷入到沉默的氛围中。 “早晨发给theo的邮件有回复了” 钟凝看了看手机提示，心情始终很沉重，“是他的经纪人，说乐队最近在集中录音，问我有什么事可以转告给他。” “苏苑，我想起一件事，你还记得第二次去做催眠后……我说没看到theo么，其实，我已经连续好几晚都没看见过他了……” “是么。” 身旁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，苏苑似乎根本没有在听，“你介意我抽烟么？”她转头看着钟凝，眼底闪过一丝愁绪。 钟凝微微一怔，苏苑看起来并不太好，这让她也蹙起了眉，“不介意，你打开窗吧，”钟凝摇摇头。 “谢谢，” 苏苑垂眸打开烟盒，随意抽出一根点燃，薄唇贴了上去，“……” 良久，她突然轻声开口，“读高中的时候，我的神学老师突然去世了，” “他是个特别平和的男人，每次跟他讲话心情都会很平静，没想到……突然就发生了那种事。”苏苑看着前方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“但是我已经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，” 苏苑唇边滑过一抹浅笑，烟气自唇瓣缝隙吐出，“可能人都是这样，渐渐地，什么都记不得了。” 钟凝看着那人精致的侧脸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。 谁都不想这样，前一刻才交好的人下一刻就消失了，总有一天，她们也会变成那样，谁也不会记得彼此。 关于这件事，钟凝一直避免去想。 而苏苑一直以来的淡定自若，亦或是刚陷入恋爱的欣喜，也都迷惑了她们的嗅觉，但此时却被逼到了崖角，就连这人看起来都承受不住了。 “……” 钟凝越想鼻尖越是酸楚，忍不住拉住对方的胳膊，“我也要。” 苏苑微微一怔，下意识便把烟盒递给她，“……”可钟凝不知为何，脑中却涌上一阵热度，她咬着唇说道，“我要你的。” “……” 苏苑唇角一弯，倒真递了过去。 “咳咳，”钟凝本就没试过抽烟，还没向外吐便将自己呛着了。 苏苑见她那难受咳嗽的模样，将烟拿走掐灭了，“……”她轻轻抚着钟凝的背，轻蹙的眉头逐渐疏解开来，“……没抽过还逞强。” 钟凝好容易才将话说清楚，“我只是，不想让你……”她想说不想让苏苑一个人那么难过，但又觉得无法启齿。 苏苑看着她，轻笑着吻上她额角，“我知道。” 她顿了顿，又轻声说道，“我们一会先去找alex他们聊聊吧。” 第四十章 伦敦国王学院。 钟凝和苏苑到达商学院顶层时，alex和carl都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。 他们面对着门口坐着,alex正有些心急地敲打着桌面，一看到她们便赶忙站起身，“听说你们被传讯了,确定没事吗？”他一上来就问了警察局的事。 “嗯,应该没有,” 苏苑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拉开椅子,有些疲乏地坐下,“他们只是怀疑是当天前去店里的人做的,所以才找我们过去问问。” 凶杀案本来就跟她们没有关系,自然不会怀疑到她们头上来。 “不过,今天有个警察挺奇怪的,”钟凝靠在苏苑的椅子旁边,跟alex聊起了那位送她们出来的女警freda的话，“她说,这个案子说不定是鬼魂做的呢。” carl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,他冷声道，“鬼魂,她说鬼魂做的？” 几人都以翻看过了新闻全文,自然都毫无偏差地怀疑到了theo的身上，但奇怪的是警察怎么会也这么说，难道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？ “我不明白，其实……” 钟凝想了想，又提到一个细节，“我们今天听他们说，店里的cctv记录被清空了，准确说是只清楚了那一天的，楼上楼下都是如此。” “为什么呢？” 提到这里，苏苑突然皱眉问道，“我今天一直想不明白，为什么凶手要把cctv的记录抹掉？” alex吸了口气，想当然地答道，“难道他被拍到了？” 话音未落，carl直接白了他一眼，“被拍到？你看新闻了吗？” alex被他质疑的语气问得有些迟疑，吞吞吐吐地答道，“当然看了，有关系吗？” carl简直懒得跟他对话了，直接打开新闻链接摆在桌上，放大那行字给他看，“你自己重新读一读这行字：但奇怪的是，他们都声称在行凶的全过程中，自己什么声音都没听见、也什么都没看见。” “注意到的时候，只是因为发现店铺的门被砸破了，上前查看时才发现两夫妇躺在地上，似乎刚刚被袭没几分钟，都尚有一息。但从头到尾，两人也都没有看到凶手的身影。” carl冷冷地说道，“这一看就是时间暂停者做的，他怕什么被拍到？” 苏苑点点头，她非常认同carl的说法，“假设真的是theo做的，他完全可以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暂停时间，然后走进去杀了人，再走出来，那么无论哪里都不可能拍到他，他也根本没这个必要冒这个险。” 钟凝想了想，好像确实是这样。 苏苑蹙起眉，“但是也不绝对，除非……” “除非……他想隐藏的不是杀人那段时间的录像？”钟凝似乎有点明白了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下去，眉轻轻蹙起，“所以他有可能也在同一天造访了那家店？” 苏苑抬手搂上她的腰，点点头道，“嗯，我觉得这样想更合乎逻辑。” “所以你们昨天知道店的地址后，当即就发邮件给theo说了吗？”alex想了想问道，“然后他当时是怎么回复的？” “对，刚查到我就发邮件问他了，” 说到这里，钟凝突然有种愧疚感，如果不是自己那么急切，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，“然后……他说不认识。” “不是你的错，” 苏苑抬头看着一旁的钟凝，软言劝道，“原本我们是怕耽误时间，想赶在见店主之前多搜集消息而已，谁都没想到会这样。” 她的宽慰让钟凝好受了些，可carl却对两人的温情戏码并不在乎，他冷言打断道，“店里的监控是谁装的？”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，苏苑想了想，“听说每家店都是自己装的，因为古董店情况特殊，监控镜头就更多了，但是街道上的监控是il装的。” “所以说凶手删去店内的监控有可能是因为方便，因为街道的监控受政府掌控，他不知道如何去删。”carl若有所思地分析道，“所以如果theo真的去了，早晚警察会查到他。” alex插嘴问道，“你们给他打电话了吗，联系不到本人？” “嗯，现在theo不接电话，邮件也是经纪人代回的，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，”钟凝蹙起了眉，她又一次提起了之前的梦，“其实在去古董街之前，我看见theo不在梦里了，我其实有点怀疑他……” 钟凝停了停，从早晨开始她就一直想说theo是不是也遇害了，但眼下的事情明显没有这么简单，便又吞了回去，“所以……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？” 说到底，现在催眠的事还应不应该继续，如果继续找下去是否会造成比这更糟糕的结果？她们也想不明白，但比这更关键的是…… “其实催眠的事不必要停，不管是不是他做的，或者是其他人，以后你们完全可以不告诉任何人，” alex一本正经地说道，“但是接下来的人，生命安全要怎么保证？还有最关键的问题，你们俩的生命安全怎么保证？” “讨论生命安全有什么意义，你们想在时间暂停者手里活下来，基本不可能。” carl冷淡的视线扫过一周，“即使你们有像我一样的能力，能发现他使用能力的痕迹，可那又怎么样，那是几亿分之一秒的事情，你们能做什么？” “……” 他的话过于让人绝望，却都根本反驳不了，钟凝心沉到了谷底。 “但我觉得你们目前为止还不用担心，” carl话锋一转，又开口说道，“这事很蹊跷，按理说如果他真的想杀掉所有超能力者，现在下手未免也太早了，如果已经有了防范后面的名单他要怎么得到？” 苏苑点点头，“我也觉得是这样。” “所以她们现在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，一旦继续做催眠，就有生命危险，但是如果不做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。”alex皱眉说道。 这时，carl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，“不，我觉得她们可以再去做一次催眠，”他停了停，眼睛直直地看着钟凝，“然后以下一个人为诱饵找到凶手，这样最好。” 钟凝被carl的说法震惊了，“这样……真的好吗？” carl蹙眉看着她，“你是想死，还是能想到更好的办法？” 这些道理钟凝都明白，只是carl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之策，她隐约觉得还有哪里思考得不够周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