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
他看着李狸褪去血色的脸,心里想着这个小姑娘怎么能单纯成这样。 但是李狸真的被他的假想吓到,她说:“我、我希望你赢的,谭谡。” “但是我也真的、真的不希望谭移他……” 谭谡上前一步,揽过她的腰,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堵住李狸的唇。 他将人抱坐在流理台上,手掌在牛仔裙下游弋,白嫩细长的腿捞到腰侧,他在李狸的耳畔沉迷地落下吻,低声说:“其实这个蛋糕,不光是庆祝你的生日。” “也是为我庆贺,祝我得偿所愿。” 李狸没有听懂,谭谡现在在辉盛的问题上没有任何还手之力,又从哪里来的‘得偿所愿’四个字。 谭谡抵着她的额头,突然笑起来:“你知道,昨天ticc的股份公告举牌意味着什么?” “股市规则,占股超过5%的举牌公告线,半年内将不能卖出,而谭从胥为了辉盛的董事会选举万无一失,现在还在高价扫货。” “这就是说——他们所有的钱,会被锁死在辉盛上动弹不得。” 李狸意识到什么,下意识地往后一挣,被谭谡紧紧控住。 “谭从胥永远是这样自负,他只看得见自己给别人挖坑洋洋得意,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已经走死了。” 谭谡愉悦道:“一个辉盛算什么呢?顾韦华又算什么呢?耗干了他们的现金流,后面就是我的主场。” 他问李狸:“你猜我买了多少的ticc?你猜ticc的投资人里有多少是我的人?你再猜、谭从胥还能不能从那些眉来眼去的银行和机构里继续套出钱来?” 李狸面色骤变:“你是在。” “他们根基那么浅就敢来抄我的底,结果连大本营都坐不住,好不好笑?” 谭谡仿佛真的只是在讲一个笑话:“幸好,我是真有足够的钱。” “所以,言契的那两次会议是你故意的。甚至是生病,也是、” 李狸在这刻恍然大悟:“你根本就不想继续给辉盛融资。你只是在作秀,让他们以为你在董事会失权,逼不得已无法出手,才会放心大胆地继续买进辉盛的股票超过举牌线。” “你很聪明,李狸。我不给他们营造这样一个辉盛抢手的假象,他们怎么会毫不怀疑地□□进去?” 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”谭谡说,“很有趣的自然规律。” 李狸感觉遍体生寒,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谭谡的计划里这样深沉险恶的心机。 “所以,我不会输的,小猫儿。” 他狂妄地说:“爷爷觉得我很贪心,我确实很贪心。言契是我的、辉盛是我的、你是我的,还有ticc,都会是我的。” 谭谡表达的方式是反复的亲吻:“你高兴吗?你知道我的后手,会为我高兴吗?我把这些都当聘礼送你好不好?” “你的家人,会不会对我满意?嗯?” 李狸觉得眼前的人太过陌生可怕,她不想与谭谡纠缠,努力推开他。 但是谭谡的力气太大,他一边按住乱动的李狸,一边用单手在蛋糕上插上一支蜡烛,然后用火机点燃。 “你不想许愿,那我来吧。” 谭谡说:“我预计,明年内拿下ticc。” 他说的是预计,不是希望。 这是他的宣言。 说完这些,谭谡在烛火下拉过她的手指亲吻:“而你,是我的见证人。” “谭谡!”李狸说不出话。 谭谡道:“没有关系,我理解你担心他们,一会儿,你就可以告诉谭移。但是既成事实,现在回防已经来不及。” “谭从胥那位太太,是个很特别的聪明人,”他笑,“相信只要一封邮件,她就能认清局势,不会继续陪这个半路夫妻做无用功。” 谭谡似对一切局面都了如指掌,包括谭从胥的太太在内,也算无遗策。 “唯一可能麻烦的、”他问李狸,“是谁还能做谭从胥的后备军?” 李狸想到了那份来源不明的报表,她的脸色难看至极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 作者有话说:[点赞]前面59、60都大修过了 第62章 李狸的眼睛看着他:“我…… 李狸的眼睛看着他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 谭谡点到即止, 没有继续说下去。 她似乎一下变得冷静,谭谡含弄着李狸果糖般的唇,感受着她轻微暖热的呼吸, 手掌按在象牙白的衬衫后摩挲到那条鲜明突出的脊骨。像个小孩子似的。 他在莫名奇妙的地方突兀地心软。 谭谡说:“李狸,你有一种恤孤悯弱的本能,我很高兴你知道我陷于困境会来看望我,但是我实在是不太习惯长期要扮演一个弱者的角色。” “同样, 如你所说,我和谭从胥的斗争不区分正义和邪恶。他和谭移并不弱,基于谭家血脉, 一辈子衣食无忧,所有的困境都来源于不自量力的挑衅。这不值得你太多的偏心。” 李狸语气冷静地问:“我为什么会偏向一个背叛伤害我的人?” 谭谡笑:“是么?” 更不会偏向会对李家产生威胁的人,她想,当然是这样。 —— 中式园林的水榭通开两条在深夜望不到头的长廊,李狸被女侍应拦在数米之外的四方亭, 透过窗户隐约听到里面人声交杂,灯影憧憧,觥筹交错。 从谭谡那离开后的悚然一直没有褪去,临水的湿意爬上脚面,呜呜糟糟地乱着人心。 几分多钟后,包厢的门被侍应生打开, 李狸进去的时候, 其他人已经从另一道的门里走得干干净净。 李舟渡酒意深深,他抬眸看着眼前的李狸, 眼前晃着虚影,嘴里说:“给我倒杯茶,小猫儿。” 人影虚叠, 他看到穿着牛仔短裙的短发女孩抬手拦停了穿着旗袍的女侍应插手,对她说了声“出去”。 他笑起来。 她朝自己走过来,将装了茶水的瓷杯塞进李舟渡的掌心。 一触即逝的体温交错,李狸松手,李舟渡仰头大口将凉茶闷进去。 “你今晚约的是谁?”他听到身边的人问。 李舟渡还有心情玩笑:“你来查我的岗?” “我没有在开玩笑!李舟渡。” 李狸坐在身边,表情戚戚:“你真的、不要再插手谭家的事情了。这一切,是像你说的那样,他们内部一潭浑水。你不要再牵涉进去。” 李舟渡放下瓷杯:“是吗?” “谭谡根本没有失去对言契董事会的控制权,”她喃喃,“他之前所有给外界的假象,融资被否决,都只是为了让别人的目光都盯在辉盛上。他自己、” 李舟渡打断道:“我知道。” 李狸愕然。 李舟渡点头:“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。” 李狸一时不知什么心情,她百感交错,五味杂陈,哽塞许久后,讷讷说:“所以谭移他们也知道。” “他们?”李舟渡笑着摇了摇头,“他们够呛了吧?不过谭谡图穷匕见,再怎么愚蠢也该回过味来了。这件事,不是连你都知道了吗?” 李狸怔怔的,她感觉大脑已经转不过来,她想过的可能,一直以为李舟渡是从谭从胥那拿到了那份提前泄露的财报。 “你的消息来源是哪?怎么会比他们更清楚、” 李舟渡抬手比上唇:“别问。” 他看着李狸失魂落魄,抬手拧了拧她的腮rou,轻嘲问:“你该不会是把我跟谭从胥这个屡战屡败、被摆上餐桌还不自知的蠢货摆在同一个位置上?” “你以为我是什么人?会任他挑唆摆布?” 李狸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中,抓住重点:“你是一开始就知道。然后眼睁睁看着局势走到今天的吗?” 酒意带来一阵眩晕的头疼,李舟渡难受地闭上眼睛:“两边对我来说都是要打理干净的,他们内斗相互消耗,我为什么要干涉?” 李狸听出未尽之意:“你还是打算对谭谡出手吗?” 李舟渡在那几秒没有说话,他的手被人牵住,睁开眼睛,看到李狸蹲在眼前,小小一个。 她说:“我在言契那么久,谭谡这个人深沉敏感,对所有的事情算无遗策。他未必没有发觉你的痕迹,哥哥。” 李舟渡说:“你是被他吓破胆了李狸。谭从胥屡战屡败,让谭谡成了你心里全知全能的神,” “有眼睛的都知道他必输无疑,” 李舟渡冷笑:“谭谡露个破绽,谭从胥就迫不及待地掏尽自己所有要拉下他。也不想想凭他手上乌七八糟攥的一把牌,怎么可能打得过言契几十年攒下的家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