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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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岩:下官见大人离宫多时,想必您也偶有念怀,所以下官特意命人日夜兼程送几条真贡鱼过来,大人尝尝? 真贡鱼!!! 这不是送入皇宫的贡品吗?! 鱼留给白玉堂,难得他喜欢。 苏岩更是满意,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切。 白玉堂欣喜若狂,伸长筷子直接横扫铲过去弄起几片生鱼rou片,全塞进嘴里,努力吞咽,但眼睛仍旧不停瞄着桌上剩余的鱼片。 不必吃太急,本官已经差遣人将一条送真贡鱼,回去府上再慢慢吃。 白玉堂连连点头,当他眼光转移过去触及萧空平静神情时,背后无端生起一阵寒意,扒饭的动作都慢了些许。 半晌。 戏台班子陆陆续续上台,咿咿呀呀唱着阳春白雪的曲子,可惜台下的宾客无一人观赏,不是交流商会秘事,就是蛐蛐其他地方的官宦私事。 鬼官大人,这桌饭菜合胃口吗? 嗯。 下官听闻鬼官大人的诗词,深受京城文人sao客追捧,下官斗胆请求,鬼官大人可否给我们厂府题词一首? 题词萧空精神一阵恍惚。 脑海浮现出凌渡深小时候拖长的撒娇腔调,吵着磨着,势必闹得自己妥协愿意作诗赞扬她煎煳的一道黑鸡蛋饼。好让她在同窗面前炫耀,不然 呜!呜! 一群穿着紧身服饰的小姑娘,被两个厂卫推搡中羁押上台,戏子们见此,连忙推着自己的家伙滚蛋,生怕跑慢知道了他们不该知道的事情。 呜呜呜呜!!! 萧空:这是?停下怀念,佯装看不懂。 这批小姑娘与东厂救下来的女孩不同,她们一直扭动身体,居然有余力和勇气反抗厂卫。 白玉堂:不知天高地厚,竟敢反抗东厂!? 苏岩轻蔑一笑,夹起块鲜虾rou放入白玉堂碗中,说得好。白玉堂惶恐,深吸气,左手扶着右手手臂稳重地夹起虾rou,细嚼慢咽其中滋味。 如何? 妙极了! 苏岩被他恭维模样,逗得哈哈哈大笑,满意地拍拍手掌。 诸位,今晚重头戏来了! 喧闹的内室瞬间安静,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清晰。 她们全是癸酉年辛酉月的生辰八字,最适宜结阴婚,为了找寻她们东厂可是费了不少力气,所以今次价格比往年贵一百五十两。 富商甲:在商言商,她们的年纪太小了,不值。 刚好养着,等哪天需要了正好用上。 官宦乙:阴命女子容易早逝多病,徒增晦气。 那就在她们寿命将近前尽情享受过,不就好了吗?儿子后代用不上,你用。尹抹石,我记得你的生辰八字,她们对你可是大补啊。 官宦乙浅饮茶水,不再掩盖眼中精光,转而对台上的女孩们审视起来。 无人提出意见,内室重归平静,呼吸声悄然加重。 苏岩率先离席走上台,站在一个较为高挑小姑娘身后,手指从滑嫩纤细的脖子滑落下去,即将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之时,传来一声明亮雀跃的打招呼。 ?! 心脏骤停。 岂料,当苏岩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却空无一人。 谁! 滚出来! 趁着苏岩慌乱,凌渡深笑嘻嘻地蹲在萧空脚边,抽风般举着朵妖艳的粉鲜花,喏,给你的。明明站着的时候高大挺拔,蹲下来却瘦瘦小小,跟小孩似的。 萧空接过鲜花,怜惜地虚空摸摸凌渡深脸颊。 凌渡深 我在呢,怎么了? 萧空并没有压低音量,很快被苏岩察觉。 苏岩惊疑:凌渡深?!你你你怎么能 见到苏岩突然对着萧空惊慌,底下的宾客意识不对,一部分人从怀里掏出药水滴,并不打算离去,他们瞧上的女孩还没买回来呢,何况东厂的人都在这,怕什么;另一部分人则慌忙离席,刚逃跑没多远就被拿着佩刀的厂卫拦下,仿佛再往前一步就会人头落地。 凌渡深见自己暴露,勉强给苏岩分个眼神。 干嘛? 苏岩皱眉:你怎么能自由出现?难道你? 凌渡深伸个懒腰,转转头部,活动活动手脚筋骨。 忘了一件事情,所以我不得不来呗。 像是风雨来临前的闪电,隐藏内室四周的厂卫集体现身,每个人手持着一袋紫色粉末,随时洒出去制裁凌渡深。 哎呀呀,那么紧张干吗呢? 这就是东厂的待客之道? 上一秒还待在十米开外的萧空身旁,下一秒就手持利刃用力抵着苏岩脖子:你说,我刀快,还是你手下洒粉快?苏岩咬住后牙,不敢轻举妄动。 放下! 厂卫面面相觑,僵持片刻,最终还是丢掉手中的药粉。 行了? 凌渡深摇摇头:不够。 你还想怎么样?! 凌渡深轻笑:让鬼官大人平安走出魄月坛,我就可以放了你。萧空眉头紧蹙,刚想反驳,就被凌渡深温柔的眼神劝退了。 默默起身离去,厂卫无一人敢阻拦。 白玉堂慌了,吞咽口水,来来回回看被劫持的苏岩与萧空的背影。 我呢? 苏岩脖子已经被锋利的刀刃抵出一道浅浅伤痕,流下的血滴直直滚下刀柄,抵达地面形成小漩涡。 感受到萧空的气息全面消失,凌渡深哼起新学的曲子,刀依旧抵着他脖子,没放。 苏岩拽紧双手,额头青筋暴起。 你该践行承诺了! 否则,你夫婿焉有性命走出去?! 刀刃再度深入,我忘了一件事情,我要寻一个小姑娘,听说她被卖给东厂了,她在哪?眼睛巡视着台上缩成一团的姑娘们。 只要你放了我,那些姑娘全给你! 哦? 余光中,瞧见一个厂卫悄摸靠近,手似乎还拽着一包粉末。凌渡深笑意渐浓,放任厂卫靠近。 好啊,你说的,她们全归我咯? 是。 刀刃撤离脖子,苏岩心下一喜,还没来得及回头谋害凌渡深,就被折返回来的刀刃捅穿心脏,大量暗沉的血液喷涌而出。 救救救我 轰然倒下,躯干小幅度抽搐。 凌渡深佯装惊讶,捂嘴:苏公公,你怎么了? 其他厂卫见苏岩倒下,东厂彻底失去了主心骨,瞬间萌生退意。即使他们明知苏岩被谁所害也不敢为他讨个公道,何况,他们并没有信心打得过凌渡深,一打,难免小命不保。 逃,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。 凌渡深像是看破他们心中想法,内室回荡着她阴森森的笑声,激得他们全身起鸡皮疙瘩,头发尾部发散。 白玉堂,去,拿地上的绳索,将他们一个个绑起来。 不,我不。 啧。 凌渡深忍下烦躁,打算自己动手时,被苏岩触碰过的高挑小姑娘主动开口:恩人!我!我可以! 去吧。 得到允许,小姑娘底气十足走过去,将他们的手死死捆绑勒得手部通红,也权当看不见,嘴里还骂骂咧咧,嘲讽厂卫之前耀武扬威,现在也只是个落汤鸡任人宰割,欺软怕硬的狗东西。 厂卫敢怒不敢言,撇头不看小姑娘。 二三十个厂卫,居然无一人反抗,顺畅得超乎凌渡深想象,只是她对今晚白玉堂的表现十分不满意,他怎敢吃里爬外? 凌渡深施法,控制一个精美绝伦的花瓶砸向白玉堂背脊,没烂,重新飘起,再砸,砸到花瓶碎的不能再碎为止。 白玉堂不顾疼痛,匍匐在满是碎片的地板上,求饶:渡,我我,我没有勾结东厂,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忘了身份,我错了,请您饶我一命!! 第11章 饶你? 你何错之有? 白玉堂哆嗦嘴唇:是我想巴结东厂,起了歹念,日后绝不会再犯了?! 凌渡深施法,抓起白玉堂前额头发,手指指着桌面剩下没碰的吃食:哦。那你慢慢享用吧,这便是你的全部聘礼,从今晚起你不用再回萧府了。明日,会有府里的人将你行囊送回。